第3章

　　我抬眼，許衍之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身形挺立。
　　可大概因為昨夜未眠，臉上有些許憔悴，但卻有擋不住的冷漠。
　　“喻歆，你在媒體上說的離婚是什麼意思？”
　　門外的員工已經開始三三兩兩抬頭看向我們。
　　“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再大點聲，再大點聲告訴所有人昨天新婚之夜你去陪了另一個女人。”
　　許衍之回頭看了看，關上了門。
　　他走近我，坐在我辦公桌對面。
　　他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
　　許衍之語氣緩和了些。
　　“只是，秦芷她剛回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我只是去幫她安排住處，你別誤會。”
　　我冷笑了一聲，“住個酒店也需要你安排？”
　　許衍之摸了摸昨天交換的婚戒。
　　“我和她只是朋友，朋友間的關心而已，你別窮追不捨。”
　　“況且，”
　　許衍之停頓片刻，“我們已經結婚了。別輕易在網絡上說些賭氣的話。”
　　我忍住鼻尖的微微發酸，從抽屜裡拿出今天早上律師交給我的離婚協議。
　　遞到許衍之面前，他皺眉，只是輕輕瞟了一眼。
　　他抬眼看向我，滿臉怒意。
　　“剛結婚就離，不嫌丟人？”
　　我迎上他壓迫的目光。
　　“丟人的不是我。”
　　許衍之放下腿，坐直了身板，離我更近了些。
　　“我承諾過你的，我不會忘。我在跟你解釋一遍，我和秦芷只是朋友，什麼都沒發生。”
　　“今天我只當你是再賭氣。我不會離婚的。”
　　說罷，許衍之將離婚協議還給我，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門被重重關上。
　　我愣愣坐在位置上。
　　這算什麼解釋。
　　可我又微微有些動搖，他都來找我了。
　　其實我算是死纏爛打了許衍之五年。
　　實際上我早就喜歡他了。
　　早在高考完的那個暑假。
　　漠不相識的許衍之將傘給我，自己頂著外套冒雨回家的那天。
　　我的心就開始有些許悸動。
　　或許是，年少的心動作祟，難以忘懷的某個瞬間。
　　許衍之這個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就一直很重要。
　　可結婚後的我們，卻跟我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或許是作為他的道歉或是澄清。
　　下班後，許衍之親自在我公司樓下接我。
　　被帶上車後，許衍之將手放在中央扶手上。
　　露出顯眼的婚戒。
　　他看了我一眼。
　　淡淡開口道。
　　“今天因為賭氣沒帶，以後不能不帶。”
　　我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手，沒有說話。
　　許衍之帶我去了我最愛的那家餐廳。
　　他精心佈置了現場。
　　說實話，我的心比我本人快要說原諒他了。
　　整晚我都沒有說話。
　　就好像我真的在賭氣一樣。
　　其實我並沒有賭氣。
　　我的內心一直在反覆掙扎與矛盾。
　　為什麼他就招了招手我就心甘情願又跑到了他面前。
　　可第二天，許衍之又狠狠潑了我一盆冷水。
　　這個酒會我本來是不想來的。
　　但是由於欠主辦人一個人情，我還是出席了。
　　出席前，我發短信告訴許衍之，我可能要晚點回家。
　　沒想到，就在酒會現場碰見了許衍之。
　　以及他身邊的秦芷。
　　秦芷親暱地挽住許衍之，一身酒紅色絲質長裙禮服。
　　許衍之帶著她四處敬酒，打招呼。
　　就好像宴會上的新婚夫婦一般。
　　我拿起一杯香檳，順著喉嚨流進肚子裡。
　　刺刺的。
　　不少人的目光聚焦到我，開始議論紛紛。
　　直到第二杯香檳入肚的時候，許衍之注意到了我。
　　他斜著眼看向我，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向身旁的秦芷低頭說了什麼，向我走來。
　　秦芷傾著身子看了一眼我，隨後對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在我看來，怎麼那麼有挑釁的意味呢。
　　許衍之拿走我手上的酒杯。
　　“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忍住眼底的淚，抬頭。
　　質問道。
　　“許衍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