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没有再开口,这一刻,他的心情好像一瞬间就平复了下来,随后就见他勾唇,讽刺一笑。
“这才是你想和我们说的吧,你其实早就想把我们扔掉了吧。”
说完,就像上辈子那样,他伸手拉住了温暖的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温暖静静跟在他身边,姐弟俩都很瘦弱,季舒华很少管她们,她工作也不稳定,从来都是给一点点生活费,就直接转身离去,有些时候,可能好几个礼拜都不会回来。
温宁小时候是温暖照顾的,可她也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好在温父还给姐弟俩留了些钱,她就去楼下买些吃的,红薯,玉米,还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姐弟缩在房间里面分着吃,就这样撑到季舒华回来。
因为这样,温宁变声期都比别的男孩子晚,15岁了才勉强一米七,肩膀瘦削,衣服下面空荡荡的……
只是两人才刚走到门口,他却用瘦削的手臂抱住了温暖。
“姐,你别怕,我在这里,以后我养你,我照顾你,我保护你……”
少年的声音颤抖,带着浓烈的哭腔。
他明明很想哭,此刻却强忍着哭腔安慰她。
他是男人,他该肩负起保护姐姐的责任,姐姐是女孩子,知道自己被亲生母亲抛弃,她会害怕的,会慌乱的。
他不能哭,他哭了,她一定会更怕的。
温宁的话让温暖眼眶顿时红了。
上辈子阿宁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在大伯家吃不饱穿不暖,阿宁就把自己吃的用的都给她,一米八的少年,体重却只有一百斤,白天他要读书,晚上还要打工赚生活费,他说以后工作了,他要把钱都留着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治腿。
他每天都把自己弄地很累很累,就是为了让温暖的日子能够好一点。
可结果……
就是因为温宁已经被生活折磨地精疲力尽,才会被温洋偷袭成功,那时的温洋每天胡吃海喝,体重直逼两百,那一棍子下去,直接让鲜血飞溅到了温暖的脸上……
想起温宁上辈子活活被棒球棍打死的那一幕,温暖的心更是疼痛难忍。
这一辈子,她会护好阿宁,不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温暖吸了吸鼻子,也紧紧抱住了温宁,郑重地点头。
“好!以后姐姐就麻烦你了。”
她说着,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不能只让阿宁一个人努力,我们得一起,走吧,我们去寻找着自己的家,只属于我和阿宁的家。”
少年身躯一颤,下一秒,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自眼眶滑落。
“姐……”他声音哽咽地不成语调。
“阿宁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温暖温柔地伸手替他擦着泪,柔声安抚他,“要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在姐姐面前,不用忍耐的。”
温宁吸着鼻子,正想点头,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
“两个拖油瓶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戏呢?是想让季阿姨看见可怜你们,好让你们死赖在我们家里吗?我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不配!识相点就赶紧滚去你们的贫民窟,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温暖动作一顿,她和温宁下意识地看去,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一男一女。
这是盛家的双胞胎兄妹,哥哥盛远航,妹妹盛佳期。
说起这兄妹俩,温暖的印象其实不怎么好,因为盛佳期很讨厌自己,在读书的时候,凡是两人遇到,她就处处针对自己。
很多时候,她想来盛家看一看季舒华,遇到盛佳期就会被她这样冷嘲热讽一番。
至于盛远航……
此刻,相貌斯文俊美,气质儒雅的少年正用冷漠的目光睥睨着她和温宁,目光带着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不屑。
他没有开口,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温宁内心不爽,毫不犹豫地回怼了一句,“谁稀罕待在你们盛家!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自作多情!”
“你!”盛佳期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阿宁。”温暖拉住了温宁的手,给予他力量和安慰,“我们走吧,不用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这里的狗叫声太难听了,我嫌吵。”
温暖温柔的声音就好像一阵清风,顿时抚平了温宁内心的怒火。
他脸上焕发出了笑意,格外赞同地点头,“姐姐说地对!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从今以后,他没有妈妈,只有姐姐。
姐弟俩携手转身离去了,却让身后的盛佳期气地够呛,快步上前朝着两人的身后大喊,“有本事你们一辈子都别回来!我告诉你们!盛家是不可能接纳你们的!别痴心妄想了!也别想耍其他心眼!”
盛佳期骂完还觉得不解气,侧头去看盛远航,在原地跺脚,“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妹妹被人骂了!”
“你自己非要去招惹他们,关我什么事?”
盛远航的声音很冷漠,说完,他也不管她难看的脸色,转身回了屋。
“可恶!”盛佳期气地在原地跺脚。
……
温宁和温暖走了很久的路才走出了这个别墅区,两人在路上拦了一辆车,一直到上了车,温宁才忍不住问温暖,“姐,我们要去哪?”
温暖说,“今天就先回宿舍吧,等过段时间,我们去弘阳街道附近租个房子,那里离你学校更近,你上下学也方便。”
“弘阳街道?可是那里离二中很远哎,那你上下学就不方便了。”
谁知温暖却说,“没关系,我打算这个学期就转去一中,以我成绩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