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协应下御驾亲征后。
京城之中除了袁家遭难,也就没了其他大的事情。
不过此时的汜水关前。
却不再平静。
此时的汜水关前,数千人马汇聚。
战鼓隆隆,一个武将正在关前叫阵。
“来将何人?”
城关之上,华雄对着下方的武将问了一句。
“某乃济北鲍忠,助贼叛将,尔若此时来降,某可保你性命,如若不然,待某破关而入,定叫你身死族诛。”
鲍忠看到华雄出来之后,举着长矛对华雄喊道。
“鲍忠?从未听过。
敢说此大话,某今日便来会会你。”
华雄听到鲍忠名字后,不由摇了摇头,随后便下了城墙。
不一会,城门大开,华雄引五百骑兵从城中冲出。
鲍忠见华雄居然敢出城迎战,也是大喜。
随后拍马而出,就想要和华雄比划比划。
见到鲍忠这么勇武,华雄说实话,心里多少也有点打鼓。
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北方和异族交战。
跟中原将领交手的次数是真的少。
这鲍忠能被十八路诸侯推举出来当先锋,那必然能耐不低。
所以双方交手之际,华雄是全力出手。
结果刀枪相击后,鲍忠手上的长矛直接就被磕飞了,这是华雄都没想到的事情。
而在这一刀之后,华雄也是下意识的收刀横在胸前准备格挡。
结果两马相错之际,那鲍忠径直就拿脖子往他横着的刀上撞。
那边被华雄磕飞的长矛还未落地。
鲍忠的人头倒是先落地了。
这会的华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货是来碰瓷的吧。
他收刀横挡,本就是一个武将遇到实力相当对手时候的一个习惯。
在马上作战,迎面一击过后,在两马相错的时候,大家都要要收回武器做格挡应变的。
毕竟两马相错的距离太近,若是还做进攻姿势,或者武器没及时收回,那这么近的距离,空门还那么大,那可就是大忌了。
结果华雄这个下意识回刀的动作,居然把鲍忠给斩了,华雄这些年,也算打过不少仗,有过不少的阵斩敌将的战绩。
可这样阵斩敌将还真是头一次。。
不过华雄也仅仅还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立刻带着五百骑兵冲向了鲍忠带来的部队。
“尔等主将已死,降者不杀,另陛下仁厚,念尔等被反贼蒙蔽,不追究尔等罪过,愿降者,可分田土安家。”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陛下仁厚,降者分田……”
在冲散鲍忠部队的军阵之后,华雄开始让骑兵对这些混乱的士兵,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鲍忠带来的三千人虽然也有骑兵,但更多的还是步兵。
华雄虽说开始只出城了五百骑兵,可在华雄斩了鲍忠之后。
还有后续部队也从城中出来了,且多是骑兵。
鲍忠带来的部队被,被华雄的骑兵一冲,阵容一散,想要半包围可太简单了。
完成半包围后,华雄也没有急着围杀。
而是用到长刀挑着鲍忠的首级,对被围的士兵大喊道。
士兵看了看华雄手上挑着的首级,又看了看当前自身局势。
此时他们阵容已乱,士气低落,还多是步兵。
只要对方再来两个冲击,别说被杀的了,自己这边就是人踩人,都得踩死不少。
若是阵容还在,或许还能打一下,现在完全没戏了。
最后大部分士兵都放下了武器。
只有一些不在半包围之内的士兵,这会正拼命的往外逃。
对于这些人,华雄也没让人去追。
他的任务是守关,不是追击。
………
“报,将军,鲍忠将军率军先行前往汜水关挑战了。”
汜水关外的战斗刚结束不久。
另一边,孙坚就收到了探马来报。
“什么?”
听到探马的这话后,孙坚愣了一下。
鲍忠那不是济北郡鲍信的弟弟嘛。
昨日会盟之际。
明明是以他孙坚为先锋,怎么这鲍忠反而先去汜水关了?
“战况如何?”
孙坚询问道。
“鲍忠被汜水关守将华雄半回合斩于马下,三千步骑或死或降。”
那探马回复道。
“嗯,知道了。”
孙坚点了点头,挥退了探马。
“这谁的部下?谁教他这般汇报军情的?
加速行军。”
孙坚看了一眼手下的四个部将,随后一挥手,大军开始了加速。
……..
“华将军可真是武艺高强,仅仅一个照面,就将那鲍忠斩于马下。
那家伙怕是到死都没弄明白,他自己怎么死的吧。
陛下不日便到,将军今日夺得首功,日后只怕前途无量,届时还望将军多多关照。”
汜水关中,此时正在大摆庆功宴。
一杯酒下肚后,李肃对华雄开口道。
话语中多有吹捧之意。
“莫说是他,便是本将军,也还未弄明白,这人如此之弱,却又如此之勇。
以此看来,这所谓的十八路诸侯,也不过就是乌合之众罢了。
此等叛贼,哪有陛下和相国说的那般厉害?
依某看,有某一人便可退去这群乌合之众了。”
华雄也是哈哈大笑道。
“将军神勇,来,喝。”
其他众将也纷纷附和道。
“报……将军,孙坚在城外扎营,并派人在关下挑战。”
就在此时,帐外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孙坚?听闻此人勇武,某饮了此杯,就去会会他。
看他比那鲍忠勇武几何。”
听到又有人来挑战,华雄哈哈一笑。
“将军已取首功,不如将这孙坚让于在下如何?”
华雄刚说完,副将胡轸就跳了出来道。
“好,来,满饮此杯,我去城墙为胡将军擂鼓助威。”
华雄倒是丝毫不怕这胡轸抢功,毕竟首功他已经拿了,也总该给手下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再说了,手下人拿了功劳,他多少也能蹭点。
……..
汜水关外五里左右。
胡轸带着五千人马来到双方约战之地。
这里距离汜水关有点距离。
胡轸也想着自己能一刀劈了孙坚,然后快速击垮孙坚的部队,接收俘虏。
所以他带出来的人就多了一些。
毕竟等劈了孙坚后,再让人从城里出来进攻,就有些来不及了。
“来将何人?”
见到汜水关的人敢出来迎战,孙坚也是有些喜出望外了。
毕竟虎牢关(汜水关就是虎牢关)地势险要,城高沟深,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若是对方守城的话,那他一时半会的,还真拿不下。
但出城斗将拼杀,那孙坚还真不虚他们。
“你爷爷胡轸是也,谁是孙坚,可敢与你爷爷一战?”
胡轸是长刀直指孙坚道。
“狂妄,让某来会会你这蛮子。”
听到胡轸口出狂言,程普持枪而出,直取胡轸。
“叮咚……”
首次交手,胡轸以为自己能稳赢,结果却因轻敌吃了点亏。
一招之后,胡轸知道自己怕是踢到铁板了。
显然,十八路诸侯,并非人人都是鲍忠那种菜鸡。。
双马交错数合后,程普越战越勇,招招朝胡轸命门而去。
胡轸因第一个回合的轻敌,导致落了下风后,就一直被压着打,丝毫没有翻盘的机会。
“叮当…..”
又是一击对拼,胡轸这次堪堪挡住了程普的一击挑枪,但由于反应不及,未能及时收刀防守。
在两马交错之际,程普的长矛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插进了胡轸的咽喉。
胡轸哼哼了两声后,从马上掉了下来。
“撤…..”
见到主将被斩。
西凉军中的几个偏将和裨将,快速组织军队朝虎牢关撤去。
孙坚的部队也顺势掩杀了过来。
不过由于西凉军常年打仗。
主将虽死,可进退之间,秩序并没有乱。
更重要的是,他们距离虎牢关很近。
所以西凉军很快就撤到了虎牢关中,虎牢关上在西凉军入城后,也是箭如雨下,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败虽然败了,但这一仗虎牢关的守军损失并不大,五千人只伤亡了三百来人。
孙坚领兵追到城下后,看了看这险关,最后还是退回了驻地。
……..
“荀司空,你年事已高,何苦随朕走这一遭呢?”
在虎牢关双方先锋交战一番之后。
刘协御驾亲征的军队,也已经在路上了。
帝王车辇边上,一个老者身着盔甲骑马紧随。
这人正是荀爽。
“陛下,战场非儿戏,万一遇险,臣这一身老骨头,或许能为陛下争取一线生机。”
荀爽回了一句。
自那天从王允家离开之后。
荀爽想过不少办法。
比如带皇帝跑路,显然,不现实,除非他有万人不敌之勇,有这能耐,他就可以去杀董卓了,没必要带皇帝跑路。
比如刺杀董卓,也不现实,他若是有这能耐,早就去刺杀了,而且近来董卓因为多次遇到刺杀事件,防卫愈发完善了。
他这个在朝堂上反驳过董卓的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思来想去后,荀爽心一狠,直接带着自己的侄子荀彧,侄孙荀攸,就来到了军营之中。
嗯,荀彧本来应该是在董卓废立天子之后就跑路的。
但是因为刘协的存在,荀彧被强行留在了京中。
他们三人进到军中之后,就护卫在刘协身侧,不为其他,就为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能给刘协挡一下灾是一下。
当然了,他们也想趁这机会把刘协带到十八路诸侯那边去。
原本荀爽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按理讲这事情应该也是无法办到的。
毕竟天子被董卓看的那么严,他们三个怎么可能去护卫天子呢。
可结果,却是出乎了荀爽的意料。
董卓没阻拦,那是一点阻拦没有。
他就是去说了一句要随陛下御驾亲征。
然后他们三人就出现在了陛下车辇边上,一切顺利的让他们三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虽然不清楚董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能靠近陛下,那自然是最好的。
“您老这身子骨,还给朕挡灾?可别到时候连累了朕哦。”
刘协打量着荀爽道。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荀爽应该就是今年死的,最迟也不会超过明年。
毕竟六十多的人了,心力消耗也大。
现在又这样舟车劳顿的行军,这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真有那时候,还请陛下莫要管臣。
臣自有脱身之法,请陛下放心。”
荀爽回复道。
“嗯,随你吧。
对了,朕听说文若有王佐之才,文若,你对此战如何看待?”
刘协掀开了一些帘子,对着稍前方的一人问道。
“陛下,这……”
荀彧看了看刘协身边的两个随侍,没有说话。
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这个天子还被人董卓监视着呢。
现在又相当于是在董卓手中。
这会问这些,他是实在不好说。
“好吧,这舟车劳顿,朕也乏了,不说了。”
刘协笑了笑,将帘子放下,两个侍女也是将车窗关了起来。
“陛下,您好像很看好荀爽他们。”
董白在一旁开口道。
“忠臣,又有哪个君主不喜欢呢?”
刘协躺到床上,随手取了本史册翻了起来。
“忠臣?朝廷上除了爷爷他们,都算忠臣吧。”
董白疑惑道。
刘协的心思,她这些天也算是明白了一些。
对于刘协来说,好像除了百姓,官员什么的,不管是忠是奸,在他眼中都一样,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杀。
就比如她爷爷董卓,奸臣,妥妥的奸臣,可该用还是用。
比如袁家,那怎么说也算是忠臣了,说灭族就灭族。
丝毫没有犹豫。
可今天皇帝对于荀家这几人的态度,就有很大不同了。
“你这么孝顺,相国知道吗?
你说的那些朝廷忠臣。
嗯….朕的西宫就在那,你见过他们来过西宫吗?
别说什么宫外的守卫了,那些守卫能不能拦住他们是一回事,他们敢不敢来又是一回事。
他们呐,从骨子里就认为朕是被相国随意操作的傀儡。
他们说相国是奸贼就是奸贼。
他们说朕年幼无能,是个庸君,那朕就是庸君。
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要来问问朕。
从朕登基以来,也就曹孟德和这荀氏几人,还在乎一下朕。
其他人,也没见谁来过,这样的臣子算哪门子忠臣?
这样的臣子,朕留着他们有何用?
或许他们有忠于大汉的,但只要不是忠于朕的,都不算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