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新品发布会上，妻子拥着模特夸个不停。说只有他才能完美展现出自己精心研制出的化妆品的美。我打开妻子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精致的镜子。抬眼，就看见了自己满目疮痍的脸。我将镜子和离婚协议一起留下，妻子却哭着求我回来。手里捧着她研发的修复膏。原来，她一早就可以恢复我的脸。只是她不敢。我坐在客厅里满心欢喜地拆开妻子从国外寄回来的生日礼物。结果打开却发现是一面做工精致的镜子。不大，刚刚好能完整照出我的脸。彼时我一早就设置好的闹钟响了。打开电视，妻子绝美的面孔出现在屏幕里。她的身旁则是同样面容精致男模特，化着精细的妆容。二人相拥在一起，十分般配。妻子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听得我遍体生寒。“只有程钰才能完美展现出我所研制化妆品的全部美感，他是我的灵感来源。”我将目光从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移开，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痘痘闭口无数，皮肤暗沉斑驳。是一张看了就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的脸。许久后，我低下头，眼泪无声滑落。或许在妻子眼里，她也是想我认清自己吧。我打电话委托律师为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我和妻子许菱可分配的财产太少，不到十分钟，我就拿到了新鲜热乎刚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其实我也没想到，许菱不过是去参加一个新品发布会，就给了我离婚的勇气。半个小时后，我拎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了这个生活了数年的‘家’。桌子上，精美的镜子压着一份离婚协议。这是我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离别于我，太过难熬。我在公寓的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却止不住的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点滴。五年前，刚毕业的许菱哭着抱住我，求我和她一起打拼。她看着我的脸，无比真诚地开口。“何旻，你是我唯一的灵感缪斯，我的作品只有在你脸上才是有意义的。”彼时我也只是个刚入圈的小模特，凭借优越的脸接到过无数橄榄枝。但我都拒绝了。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我就是许菱世界的全部了。可是如今想来，只觉得分外可笑。直到五天后，我才接到了许菱的电话。她醉醺醺的，一听就是喝了不少酒。“我出差回来你怎么连盏灯都不给我留，亏我还特意给你寄了生日礼物，我挑了好久呢。”我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我放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因为她此时撒娇的语气让我格外不适应。印象里，她已经许久未对我和颜悦色了。在外面看多了面容姣好的帅哥，回家却只能面对这样一张脸。是个人，都会失望吧。我轻声开口。“许菱，我已经很多年不喜欢照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