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妈是法医。
　　「死了么」app的收尸员上门。
　　说收不到我的尸体，来问问亲人。
　　我妈极力否认和我的关系。
　　却问我嫂子:「宝贝闺女，中午想吃什么？」
　　转头接到案子，解剖一具无头人彘女尸。
　　肚子里还有刚刚成型的胎儿。
　　同事让她接我回家，保我安全。
　　她不屑:「死在外面才好！还能给她哥赎罪。」
　　她不知道。
　　她亲手解剖的这女尸。
　　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您好，我们是死了么app的收尸员。」
　　妈妈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两个人，眉头蹙起。
　　「你们有什么事？」
　　其中一个人说:「您是付黎的母亲吧？」
　　「她上周下了订单，前天签到中断了，我们去她家时没发现尸体，所以来问问您。」
　　「请问最近您有见到过她吗？」
　　「死了么」是今年新上市的一款app。
　　用户下了订单后，每天都要签到。
　　如果断签两天，收尸员就会自动上门收尸。
　　这两个收尸员出示证件，借了我的钥匙。
　　开门后，却发现没有我的尸体。
　　只好按着我写的备用地址，来联系妈妈。
　　妈妈一脸冷漠:「我不是她妈妈，你找错人了。」
　　收尸员看了眼手机订单:「地址没错，您是曹梦琳吧。」
　　妈妈嗤笑一声:「现在年头广告都上门了，戏演过头了吧？」
　　这时一道柔柔声音响起:「妈妈，谁呀？」
　　妈妈回头瞬间，换了一副慈祥笑容。
　　「没谁，宝贝闺女，中午想吃什么？」
　　看到此情景，我内心酸涩不已。
　　以前这个词，可是独属于我的。
　　现在她却连母女关系都不承认了。
　　妈妈又对着收尸员哼笑。
　　「看到了吗？这才是我女儿。」
　　「你告诉付黎，别白费力气，我是不会同意她回来住的。」
　　我心中悲痛，灵魂若是能流泪，我一定泪流满面。
　　这个家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
　　我成了没家的孩子，常年漂泊在外，无依无靠。
　　前阵子还被母亲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忍受长达两个月的电击治疗，每天伤痕累累。
　　上周出来后，为了不让自己死得悄无声息。
　　我就下了订单，让他们给我收尸。
　　而现在就连尸体，也没被人放过。
　　收尸员还想再说什么，妈妈直接亮出警察证。
　　「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只好走了。
　　妈妈一改严肃的面容，抚摸着白晴的头，轻声安慰她。
　　「别怕，他们走了，妈妈去给你做饭。」
　　妈妈终究没能给白晴做上午饭。
　　因为她突然接到单位电话。
　　刚刚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让她速去解剖。
　　无头女尸是从河里打捞出来的。
　　形成了巨人观，形态可怖。
　　不仅没有头，连四肢也被人砍了。
　　只有微微凸起的腹部。
　　这起案件引起民众恐慌，上级要求尽快破案。
　　林队在一旁观摩妈妈解剖女尸。
　　妈妈手法干练，下刀快准狠。
　　我曾引以为傲，只是没想到，现在这手法最终用在了我身上。
　　林队突然拦住她:「这个肚子上的疤，小黎是不是也有？」
　　我精神一振，心中不断祈求。
　　妈妈，你快看看，这是我啊。
　　只要妈妈发现女尸是我，一定可以顺着我找到真凶。
　　妈妈不屑地说:「疤这种东西，很多人都有。」
　　「可是这个疤和小黎的一样，都是刀疤。」
　　妈妈的语气染上一丝恼怒。
　　「林队，我知道你是想缓和我与付黎的关系，但我真的无法原谅她，我一看到她，就想起儿子惨死，她真是祸害遗千年，怎么还不去死了陪她哥！」
　　我的心被撕裂，冷风呼啸着往里钻。
　　这些年无论我怎么做，妈妈还是痛恨我。
　　是我害死了哥哥，我罪该万死。
　　两年前哥哥与嫂子白晴刚刚结婚。
　　嫂子无父无母，哥哥特别疼爱她。
　　那天哥哥带着嫂子回家吃饭。
　　我与嫂子独处时，她却露出真面目。
　　不仅辱骂哥哥，还把我赶出家门。
　　哥哥在追我的路上发生车祸，司机肇事逃逸。
　　晚一步回家的妈妈痛哭不已，骂我是杀人凶手。
　　将我赶出家门，不给我一分钱。
　　从此妈妈视嫂子为亲生女儿，替哥哥疼爱她。
　　现在，我被杀人犯残忍杀害肢解。
　　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妈妈，你可以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