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站在街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脑海里却一直向着刚刚妈妈冲我的吼出来的话。
　　临出门前，我还不忘回头。
　　可房里的人从始至终都背对着我，甚至开心地拉着田雨进房间。
　　“干妈给你买了新衣服，快来看看。”
　　想到张姨和田雨在房间里的对话，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她。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回头的一瞬间一辆摩托车冲我疾驰而来，手机被抢走。
　　人也被摔在地上。
　　我几乎没有犹豫地想要上前去追，可还没起身就跌了回去。
　　低头一看才发现，膝盖上都是混合着泥沙的血。
　　这一刻，我也顾不得还在大街上，直接痛哭出声。
　　也许是看我太可怜，一个阿姨上前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抱住我。
　　怀抱太温暖，让我久久不愿意离开。
　　她帮我报了警，警察送我到家时，田雨和我妈妈正在餐桌上吃着饭。
　　张姨早已回家。
　　刚看见警察，我妈就要冲上前打我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是不消停呢？”
　　“又去外面惹了什么事情回来，你怎么就不可以像小雨学一下，省心一点！听话一点！”
　　“警官你走开，不要拦我，这个人就是被我惯坏了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着，我妈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一个用力，我跌倒在地。
　　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疼得我说不出话。
　　“这个家长你怎么回事儿？孩子在街上被抢劫了，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句就动手？”
　　警察的话让我妈错愣在原地，眼睛里满是内疚。
　　田雨也赶紧上前替警察一起扶我。
　　却在临进房间的前一秒被我妈喊住，她一脸的尴尬。
　　“警官，那边才是我女儿的房间。”
　　说是房间，实则就是一个连门都没有的杂物间。
　　连警察都忍不住在我耳边嘀咕。
　　“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
　　可他不知道，田雨根本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
　　我妈站在一边全当没听见，至于我自己更是早已经习惯了。
　　警察走后，趁着田雨在浴室洗澡。
　　我把今天下午的听见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妈妈。
　　却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她刚刚还有些心疼的眼神瞬间变得厌恶起来。
　　还不忘记回头朝着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
　　“许若言，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撒谎成性，我生出你这样的孩子简直就是丢人！”
　　“你张姨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再让我听见你说她们一个字，就真的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心里就像是被揪着一样疼。
　　家？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哪里还是我的家啊。
　　第二天清早，我就被我妈急匆匆地喊醒。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一百块钱。
　　“家里牛奶没有了，赶紧去买回来，小雨每天早上都要喝牛奶的。”
　　“可是我的腿很”
　　不等我说完，我妈就把衣服扔到我的脸上。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出去动动就好了！”
　　我捂着腿红着眼眶看着怀里的一百块钱，家里只有田雨喜欢喝牛奶。
　　“搞不懂有什么好矫情的。”
　　“养你这么大，连买个牛奶都喊不动你了是吗？”
　　妈妈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入我的心中，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刚刚起床从房间里出来的田雨挑衅地看着我，在她的注视下，我狼狈地走出去。
　　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远。
　　我被逆行的车撞到树上，还没送去医院就已经断了气
　　大概是心中怨气太深，我的灵魂没有消失。
　　再次睁眼时，我已经待在了妈妈的身边。
　　她正在给田雨煎着鸡蛋，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带着笑容。
　　自从田雨来了以后，我就失去了让妈妈做自己喜欢的饭菜的选择权利。
　　哪怕妈妈明明知道我鸡蛋过敏也不喝牛奶，就因为田雨喜欢。
　　所以每顿的早饭都是鸡蛋和牛奶，而我只能白粥就咸菜几口下去赶着上学。
　　看着我妈心情愉悦的模样，我突然好想知道。
　　等她发现我已经不在人世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会不会后悔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言言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再晚一点就要上学了。”
　　我妈听了田雨的话，瞥了眼时间眉头紧皱。
　　“动作怎么这么慢？”
　　田雨适时上去抚平我妈妈的眉头，撅着嘴撒娇。
　　“干妈不要生气，都是因为我不好天天要喝牛奶，早知道刚刚就把言言拦下来了，怪我。”
　　我妈最吃田雨这一套，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随即催促她先去上学。
　　却在出临走时叮嘱田雨：“干妈给你开的亲密付记得花啊！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忍不住自嘲，原来我妈在让我节约的同时还背着我给田雨开亲密付。
　　因为想让她给我涨十块的零花钱，我求了整整一个月。
　　“我一个人养你有多辛苦不知道吗？天天在家吃饭还要什么零花钱？”
　　因为那句话，我一度愧疚地连坏了的鞋子都舍不得换。
　　原来死了还是可以流泪的。
　　晚饭时，我妈见我还没有回来连电话都没有打一通。
　　只是忍不住在饭桌上低声骂了我两句。
　　“饭都不回来吃，我看真是白养她了！”
　　我看着饭桌前因为妈妈的话嘲笑着我的田雨，竟然没有了一丝波澜。
　　大概是因为太过失望了吧。
　　直到我彻夜未归，我妈才终于开始担忧起来。
　　可是给我一次又一次打过去的电话都显示无法接听。
　　可是我的手机昨晚就已经被抢走了。
　　就连临死时给她打过去的电话都是路边好人借的。
　　想起我早上给她打的电话，我妈急匆匆地刚准备给对方播回去就被田雨阻止。
　　抬头看去，田雨支支吾吾的，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缓缓开口。
　　“干妈，其实其实我昨晚听见言言好像在和一个男人打电话。”
　　“好像在说什么我们都信了，以为她的手机被抢走了，还计划着今天要逃课去隔壁市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