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腿上的觸感。
沐婉瑩夾緊雙腿，心中泛起一絲異樣，卻也並未反抗。
她入宮兩年，對這些宮女太監並沒有太大抗拒，並未把他們當人。
只不過第一次見這麼俊俏的小太監，難免有點感覺。
婉妃恢復冰冷的神色，淡淡說道：“本宮不需要你賣命，本宮在冷宮的日子你好好伺候就好。”
“那光祿寺御膳？”李長青試探道。
婉妃噗嗤一笑：“你還真瞧得上自己，本宮一年都吃不了幾回光祿寺，你有那個本事嗎。”
“謝娘娘寬容。”
李長青松了口氣，輕聲道：“往後您喚我小李子即可。”
“嗯，本宮要沐浴，伺候著吧。”
婉妃掃了他一眼說道。
“是。”
李長青表面恭順，心裡面痛苦面具都戴上了，悲憤轉身離開打水。
心中悲鳴：
為何沒鳥用的時候這麼多豔遇啊！
寧德殿雖然屬於小殿，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入門是客堂屋，一般是用膳的地方，冷宮中沒有客人，因為冷宮妃子不準出殿門。
往裡走右側是幽靜的沐浴室、左側是光線充足的寢宮。
除了花園、庭院、宮侍這些配置沒有，基本上與正宮妃嬪居住無二，只不過小很多罷了。
沐浴室。
幽香撲鼻。
李長青眼觀鼻鼻觀心，在一旁垂首低眉，聽候指示。
浴盆內，沐婉瑩坐在其中，水面鋪滿花瓣，只留給他一個光潔的後背，風姿卓越。
場面極其香豔。
李長青暗暗叫苦。
再這麼整下去，傷口都要裂了啊。
同時心中感慨，這皇宮中妃嬪的質量可真高啊。
在大黎朝，越是富庶的家境，容貌越是出眾，莫說沐家是開國至今的元老世家，就是他身處的李家，往上數五代都是地主豪強，代代娶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嬌娘。
長相不好就出奇了。
而這宮中太監多數都是因為家中苦寒，方才被賣入宮，像李長青這般的富家子弟去勢入宮，極為稀少。
沐婉瑩溼漉漉的手臂從浴盆中伸出，指向一旁的衣物，吩咐道：“往後你拿著本宮的腰牌，每日去御膳房取御膳即可，切記，在正宮中絕不可惹萬貴妃手下的人，否則本宮不會保你。”
“是。”
李長青乖乖點頭。
他又不傻，萬貴妃那可是宮裡權勢最強的人物。
太祖太宗之後，朝堂之上代代都是內閣勾結太后，控制小皇帝干政，無一例外。
直到永化帝繼位，十五歲幹趴內閣首輔，趕回家種田去了，之後便是太后寢宮頻頻失火。
只要一干政，必失火。
循環往復幾次。
太后也被燒老實了。
永化帝至今在位四十六年，國運昌盛，四海昇平，大黎版圖悄無聲息的在擴展，是真正的中興之主。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萬貴妃在後宮鎮壓的結果。
大黎二十四內監，以往都歸後宮太后總管，而萬貴妃硬是將這份權力，給燒到了自己手裡。
若沒有萬貴妃鎮壓，以永化帝大刀闊斧的改革，早不知觸動了多少權貴的利益。
屆時。
光祿寺的御膳將會變成天下至毒。
太醫院的御醫將會變成絕命毒師。
除太祖太宗外，其餘四個皇帝都是被這麼幹掉的，此事已不是秘聞，而是共識。
因為內閣與後宮有意讓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你要是聽話，就是個好皇帝，要是不聽話，你就是個死皇帝。
內閣也是神奇，當年選皇帝之時，一眼就叨中了永化帝，沒曾想竟從一群矮子裡面拔了個最高的出來。
如今天下的局勢，是以內閣為代表的利益集團與皇帝鬥。
後宮中則是萬貴妃與太后鬥，甚至以絕對實力強壓太后一頭。
當然，永化帝與萬貴妃兩人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萬貴妃誕下三子。
大皇子在永化十三年，皇帝下旨收商稅的當天，無故暴斃。
二皇子在永化十五年，皇帝下旨要倒查貪汙官吏三十年的當天，無故暴斃。
三皇子則是在永化十六年，皇帝西苑秘密練兵的消息洩露後，失足落水，在太醫院的精心照料下，人當場就沒了。
如今。
永化帝六十一歲高齡，在位四十六年，至今無嗣。
宮中鬧騰的更是厲害，聽說永化帝根本不碰除了萬貴妃以外的女人。
不是因為鍾情，是怕妃子有毒。
“後宮也不安生啊，還是冷宮好。”
李長青撇著嘴，在那堆褻衣褻褲中翻找片刻，方才找到一枚白玉腰牌。
他忽然愣了一下，揉了揉手中晶瑩剔透的液體，茫然皺眉：這啥玩意。
伸手在袍子上蹭了蹭。
身後冰冷徹骨的聲音響起：“給本宮把毯子拿來。”
李長青連忙去寢宮，替沐婉瑩準備好浴毯擦拭身子，回來遞過去，恭聲問道：
“娘娘，需要替您擦拭嗎。”
“滾出去！”
沐婉瑩如同一頭髮怒的雪豹，帶著極北之地的冰雪，讓人噤若寒蟬。
這婆娘發什麼瘋？
“是。”
李長青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轉身離開沐浴室，快步走到前殿。
收拾好桌上殘羹剩飯，他這才驚奇的發現，這十二盤菜、三份主食、三份湯水，竟被吃的七七八八。
“果然，她絕對會武功。”
李長青暗暗咋舌。
光祿寺的御膳量可不小，其中好幾道都蘊含著磅礴精氣，若是常人吃上兩口，便能飽腹一日。
若非武者，
絕不可能吃的下這麼多。
收拾好東西，李長青走出寧德殿，將殿門關上，邁著小碎步離去。
浴室中。
嘩啦啦。
沐婉瑩從水中伸出纖纖玉手，美眸凝視，食指指尖處赫然沒了一截。
她粉紅櫻桃小嘴輕啟，念道：
“天塌不驚，萬古冰清……”
隨著自身情緒愈發歸於平靜，食指處彷彿有液體在蠕動，恢復了本來的形狀，而後慢慢變得凝實。
一刻鐘過去。
沐婉瑩反覆查看著手，語氣冷冷清清的喃喃道：“歲暮天寒氣，不愧是傳說中的大道之一，動了一下凡心便要將我煉化，果真霸道。”
隨著一道湛藍寒氣在她手中凝結，浴室中的溫度驟然下降好幾度。
浴盆中溫熱的水竟在霎時間開始結冰。
直至凝結成一方巨大的冰塊，將沐婉瑩全身凍結，她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愉悅，浴水化作的冰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不知過了多久。
冰晶徹底被煉化。
沐婉瑩蹲坐在浴盆正中，雙手環抱著小腿，頭深深埋進雙膝之間，周圍是點點碎裂的冰晶。
臉上帶著祥和寧靜，陷入了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