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说实话，我很少见到茵茵气成这样。
　　印象里她总是活泼可爱的，可她此刻为了给我出头，脸都气红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躯，我心中一暖。
　　自己被玉氏父子伤透了心，也许老天也看不过去，才送了我一个这样贴心的女儿吧。
　　那天，我和茵茵还是没能如愿离开长明宗。
　　玉天珩将我关了起来。
　　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和玉笙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对我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玉天珩给我送来无数凡间的小玩意儿，「我记得，你一直都很喜欢这些东西。」
　　他期待地看着我，却看到我将那些东西都扔进了火堆中。
　　「都是俗物罢了。」
　　玉天珩面色一白。
　　因为当年我求他送我一个发簪，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后来他又不死心，陆陆续续带我做了许多我们曾经做过的事。
　　试图勾起我的回忆，让我心软。
　　可我永远只是冷着张脸，「宗主大人这么忙，还是不要将精力浪费在没用的事上了。」
　　当年我想让玉天珩抽空陪伴我，他也总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推辞。
　　我如今不过是在模仿他罢了。
　　无奈之下，玉天珩只好落寞地离开。
　　玉笙也一样，时不时就跑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娘亲，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去了后厨。
　　当我端出一盘桂花糕后，玉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就知道娘亲还是在乎我的！」
　　可我却在玉笙期待的眼神中，将桂花糕全喂给了茵茵。
　　「娘！！」
　　玉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却只说，「抱歉，我的女儿也爱吃桂花糕。」
　　玉笙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睛，他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似的缩了缩，「娘亲，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茵茵用力推了他一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娘亲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在这碍眼啊？」
　　眼见我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玉笙终于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开了。
　　这对父子日复一日地想要打动我，却发现我的心冷硬的就像磐石一般不可转移。
　　玉天珩终于忍不住，在一个夜晚冲到了我房中，浑身酒气地抱住了我。
　　「阿盏，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啊，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这位往日里滴酒不沾的仙君，竟然选择了买醉。
　　可我却推开了他，「玉天珩，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你关的了我一时却关不住我一辈子，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走的。」
　　玉天珩听完，突然暴怒起来。
　　他红着眼睛，用力捏着我的手腕，「走？你是我的妻子，你要走到哪里去！不就是为了月儿吗，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可以答应你和月儿保持距离！」
　　我摇了摇头，「不只是为了姜芷月。玉天珩，我们之间还隔着小雪的命，我永远没办法说服自己像以前一样爱你。」
　　「在你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小雪时，我们的夫妻情分便尽了。」
　　玉天珩的眼眶越来越红，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地用力抱紧了我。
　　「胡说八道！都是那个魔族细作该死，我什么都没做错！」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撕扯起了我的衣服。
　　我挣扎不开，只能麻木的任由他施为。
　　可当我的衣衫尽数褪去，暴露出满身的伤疤和青紫到发黑的淤青时，玉天珩却瞬间停了动作。
　　「这，这是」
　　「都是拜你所赐啊，玉天珩。」
　　我轻声说，「你不会欺骗自己不知道合欢宗是个什么地方吧？在你的刻意提醒下，他们每天都要将我打的皮开肉绽，我如果反抗，换来的就是更重的毒打。」
　　「再加上合欢宗弟子性淫暴虐，他们将我压在地上，撕扯我的衣服，我一个没了金丹的凡人又怎么拦得住他们呢？」
　　「所以玉天珩，你已知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还敢奢想我会原谅你？」
　　随着我话中的最后一个字落地，玉天珩终于露出慌乱无措的神色，
　　「阿盏，我」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便忍不住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在盘算着逃离的计划。
　　半月后，魔族突然来袭。
　　那日，长明宗弟子的鲜血染红了九尺高台，空气中满是血腥与肃杀之气。
　　玉天珩和玉笙第一反应竟然是红着眼睛来质问我。
　　「是你私通了魔族？苏盏，我本以为你当年也是受人蒙骗，可没想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能如此寡廉鲜耻！」
　　「娘亲，你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你知不知道长明宗死了多少人啊！」
　　姜芷月像是受了什么伤，也柔弱地靠在玉天珩怀里。
　　「苏姐姐，你恨我便冲我撒气就够了，可你为什么要连累长明宗上下呢？」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成了魔族细作，可我更多的则是感叹时机来的好。
　　果然，在我与玉天珩随口辩解了几句后，他们便顾不上管我，将我留在了原地。
　　这是我头一次有了自由活动的机会。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傀儡，将其变化成自己的模样。
　　「你的任务就是代替我死在这场魔族动乱中，让这个世上从此以后再无苏盏。」
　　傀儡麻木地点了点头，随后扬长而去。
　　我连忙找到茵茵，牵着她的手从长明宗后山一路来到了人间。
　　临行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长明宗，随后勾起嘴角。
　　玉天珩，玉笙，我终于能够彻底摆脱你们了。
　　从此山高路远，我们永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