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婚六年，我跟池少州还住在老破小的房子里。
他说住久都有感情了没必要换房子。
可在我们纪念日这天，他却送给初恋一套价值百万的别墅。
我看着朋友圈里，他甜蜜地抱着初恋在星空顶下观看电影。
再转头看向这个月第三次漏水的厕所。
我点了个赞，在底下评论，“好房，厕所应该不会漏水的吧？”
后来，池少州斥资千万打造海景别墅送给我。
我却留下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
1
早上我刚跟楼下邻居道完歉回家时。
和夜不归宿的池少州在楼梯间相遇。
他下意识将身上脱下的西装递给我。
我没伸手接，而是径直略过他继续往前走。
昨晚厕所漏水，客厅被淹得一片狼藉，散发着老房子的霉味。
而我整晚都在抢修漏水，忙到今早才堪堪得休息。
此时整个人都是汗津津的，头发成缕地贴在脸上。
池少州走进家里，皱眉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天天闲着你都干吗了？连客厅你都不收拾干净！”
“还有你也是！还有个女人样吗？整天邋里邋遢的。”
说完，他瞥见了餐桌上的外卖盒，又开始说教。
“怎么又吃外卖？真是不工作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你天天这么挥霍，我得赚多少钱才能够你花啊？”
我看向桌上那份二十八块八的外卖，扯出一抹苦笑。
那都不及昨晚他和别人吃西餐牛排千分之一的价格。
一夜未闭眼我脑袋有些懵，就这么怔怔地盯着他。
他大概是有些心虚，主动提起来昨天别墅的事情。
“你知道苑苑为了救我受过伤，我得报答她的恩情。”
“她没住过有星空顶的别墅，我只是圆她梦想而已。”
又是这套说辞，为了报恩他送花送车，现在又送别墅。
我冷声道，“我也没住过，怎么不见你带我去住？”
“黎苑苑还没做过池太太呢，要不我也让给她当当？”
池少州被我犀利的话一噎，摩挲着手上的婚戒。
面上却明显迟疑了。
看来，怕是黎苑苑真提出这要求，他随时准备离开我。
“你不要胡说八道，苑苑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一小姑娘，你跟她计较什么！”
“而且她真想要池太太的位置，当年哪还有你的事？”
我难以相信，他为了维护别的女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池少州，你别忘了谁陪着你东山再起的！”
“至今我们还住在厕所经常漏水的房子里。”
“你却送别的女人百万别墅！你是什么意思啊？”
池少州却心虚地别开头，“别墅是租的，你干吗这么生气。”
“再说了，我们现在的房子住得不都好好的。”
“一把年纪了还在意住哪干吗，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他扯了扯领带，有些怒气地摔门回房间了。
我被气笑了，看着那一用力就会晃三晃的门。
心里想说我可太在意了。
但他永远都是这样，从不会将我的事情认真放在心上。
不记得昨天的周年纪念日，视而不见那漏水的厕所。
自从一年前因病退出公司后，我就在家当贤内助。
好像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对我越发地嫌弃。
我揉了揉额头，准备出门去酒店洗个澡再睡一觉。
这时，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是黎苑苑的消息。
“你们结婚五年又如何，你陪他吃苦，他陪我享受！”
“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送我，包括你喜欢的别墅。”
照片上，是一本房产证，户主名字是黎苑苑。
这种挑衅的消息，黎苑苑隔三差五就会发给我。
各种池少州送她礼物的照片，每一张让我崩溃不已。
黎苑苑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池少州根本不在意我。
事实也是如此，自从第一次质问换来的是他怒骂后。
我就看清了，池少州永远无条件偏心于她。
如从前那般，我平静地将消息截图保存，然后关了机。
2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在售楼处接到了池少州的电话。
他像是才想起昨天是纪念日的事，反过来责备我。
“你怎么没告诉我，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沉默没有说话。
他又自顾自说着，“行了，晚点补偿周年礼物给你。”
“老李今天新房入伙，你在小区前面的路口等我去接你。”
接着不等我回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冷笑，我们小区没有停车位，还容易堵车。
平日里他都不会把车开回来，停在前面小区的停车场。
送我也不会送到家楼下，而是让我自己走一段路回家。
我不想去他朋友家，懒得搭理他的话。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家，刚放下东西时。
听到房间里，黎苑苑对着池少州撒娇的声音。
“少州哥，你这老房子的厕所太破了啦！”
“地上还有水，我刚刚差点摔了一跤。”
池少州宠溺地回她，“我已经让李秘书安排翻新了。”
因为房子老旧，厕所管道已经老化时不时漏水。
池少州每次都让我忍忍，说没必要花钱翻新一遍。
但现在因为黎苑苑一句话，他立马就安排人去做。
两人走出房间见到我，池少州立马换上不耐烦的神情。
“你怎么回来了？有必要还回家查我的岗吗？”
我嗤笑，“你想多了，这也是我家，我不能回吗？”
这时，黎苑苑出声解释。
“嫂子你别误会，我是顺路来上厕所的。”
我看了眼她，淡淡说了句，“我没有误会。”
他们离开时，池少州还是强硬地拽上我一起去老李家。
楼下，他的车就停在了那狭窄的小巷路口前。
他难得开口解释，“苑苑身体不舒服呢，走不了路。”
我想起之前我腿受伤出院后，想让池少州送我到家楼下。
他却以不好停车拒绝我，那天我拄着拐杖硬是走了回去。
老房子是步梯，我在高温天气下爬了七楼才回到家。
也就是那时，我和池少州提出要换个房子住。
我想搬到交通方便，有电梯的小区，可他严厉拒绝了我。
“赵知雾，我一个人工作压力那么大，哪有钱给你换房！”
可那时候，他的公司不仅效益好，还上市了。
一跃成为了行业内有知名度的公司，项目不断。
大家都说，池少州是个念旧懂感恩的好男人。
有钱了还不离开，当初创业时租住的老房子。
他也说，住出感情了舍不得离开充满回忆的地方。
所以我陪他，住了一年又一年这老破小的租房。
直到他转头毫不犹豫地给黎苑苑买上百万的别墅。
我才恍然大悟，这份披着念旧情怀的感情早就变了。
他只是不爱我了，不关心我住哪，不想给我买罢了。
想到这，我睨了一眼心安理得坐在副驾的黎苑苑。
无动于衷地直接打开后车座，关门。
到了地方，在别墅区的门口，已经有机器管家迎上来。
招手鞠躬，“池先生、黎小姐，欢迎回家。”
池少州漫不经心地解释，“我和苑苑陪老李来过这看房。”
“机器管家可能误会我们是业主了。”
说完，他说苑苑身体不舒服，先送她上去。
告诉我别墅栋号后，让我去后备箱拿东西。
我了解过，机器管家需要录入户主信息才会打招呼。
像我，它就没主动说欢迎回家。
我没有揭穿两人，但心已经彻底沉到了谷底。
拿完东西，刚到老李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3
“苑苑，你和少州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
黎苑苑听完后，语气却带着几分惆怅。
“李哥你别这么说，少州哥哥有老婆的，我和他”
池少州和这几个兄弟从小一起长大，都宠着黎苑苑。
听到她唉声叹气，众人纷纷出声安慰。
“苑苑你别伤心，不都说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吗！”
“赵知雾还住租房呢，少州可是送了你几百万的别墅。”
“他爱的一直都是你，赵知雾就是占了趁你出国上位的便宜！”
门里对话的戏谑声越来越大。
我才发觉池少州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和黎苑苑在外面有个家。
那些人我帮过他们不少忙，明明平时一口一个嫂子叫的热情。
没想到私底下都是这么看我的，倒贴上位的女人。
这时，池少州从厕所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不动。
走过来问我，“怎么不进来？”
里面客厅的说话声，随着这一声询问戛然而止。
那帮人都面带几分心虚地看向我。
我当作没看到一般，径直走了进去。
老李率先反应过来，走了过来招呼我，“嫂子来了。”
我找了个空位坐下，而池少州则是坐回黎苑苑身边。
我看着一大桌子的火锅盛宴，愣了一下。
老李有心想缓和气氛，招呼着大家喝一杯。
我却没有拿起酒杯，反而是倒了一杯果汁。
池少州顿时以为我有情绪，冷着脸道，“赵知雾你干吗？”
“你又不是喝不了酒，今天老李进新房你别这么煞风景！”
桌上，众人都眼色不善看着我。
我没回他，维持着面上的假笑对老李道。
“我胃不好喝不了酒，以果汁代酒敬一杯。”
我是为了公司去应酬喝到胃出血，才在家休养不工作了。
闻言，池少州才想起来，面上有些动容，语气软了下来。
“那你喝果汁，那杯酒我替你喝了。”
其他人好似也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老李忙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大家来吃火锅。”
可是我的胃，喝不了酒，同时更吃不辣的。
而黎苑苑无辣不欢，正撒娇着要池少州给她夹菜。
见我一直不动筷子，她故作无辜状问道。
“知雾姐，是不是你嫌李哥订的火锅不合胃口啊？”
“你怎么一口都不吃？”
我没抬头，喝着面前的果汁敷衍她。
“胃不舒服，吃不了辣的。”
我一而再再而三说胃不好，池少州以为我是故意的。
他立马就炸了，脸色阴沉看着我。
“赵知雾，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
“吃一点又不会要命，你在矫情什么？”
“我吃不了，那就不扫大家的兴，我先回去了。”
池少州还想说什么，黎苑苑却立马起身拉住我。
边抹眼泪边道歉，“对不起知雾姐，都怪我。”
“我不该问你的，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吧。”
这话一出，池少州那些兄弟，彻底坐不住了。
“赵知雾，你差不多得了吧，你别为难苑苑啊。”
老李也阴阳怪气，“看来是我这新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没给嫂子你准备好吃的山珍海味呢，是我招待不周。”
我直接甩开黎苑苑的手，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离开。
黎苑苑却被我甩倒在了地上，腿撞到桌角红了一块。
池少州立马上前，心疼地查看她的伤势。
身后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赵知雾，你给我站住！”
“你现在要是走了，以后你就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