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让妈妈活下来的渴望压过了内心的屈辱。
　　我只想抓紧拿钱回去救妈妈。
　　“还有三个响头。”
　　凉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抿嘴回答：“我只要五万。”
　　“你不磕，这五万你也拿不到手。”
　　我抬起头，含着眼泪看着居高临下睥睨我的蒋梓晴。
　　我不懂，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许是被我的眼泪镇住，她面色闪过一丝不忍，又在周围的起哄声中压制了下去。
　　“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你确定要在这丢我的人？”
　　“再说了，只是让你磕几个头，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在这给我装矫情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这样就能盖住心中的愧疚。
　　旁边不少人齐声高呼：“嗑一个！嗑一个！”
　　甚至还有人层层加码，只要我能给黎立平磕一个，他们就给我一万块钱。
　　喧扰声不断，我只看着蒋梓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黎立平适时的出现了。
　　他揽着蒋梓晴的胳膊，撒娇得说道：“晴姐，你就别为难姐夫了，他也许真有要紧事呢。”
　　蒋梓晴像是迫不及待在小蜜面前装阔的大佬，语气中带着嫌弃：
　　“他能有什么事？他妈病危的借口都已经用烂了，这次估计就是我太久没回家了，想要我回去罢了。”
　　她眼角的余光扫向我：“你不是就想让我跟你回家吗？这样吧，你去门口给我买点东西，亲自送到我手里…”
　　话还没说完，周围又发出一阵怪叫，我知道是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直到我真正看清了手中的清单，才觉得气血往上涌来过来。
　　蒋梓晴怎么敢让我帮她买避孕药？
　　她是想明晃晃的羞辱我。
　　我握紧手机，很想一走了之。
　　手机铃声响起，医生焦急的话传来：“你母亲的病很凶险，至少还要再准备三十万。”
　　蒋梓晴像是在我手机里按了监控，短信随之而来。
　　“你知道逃跑的后果是什么，让立平消气，刚刚说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茫然的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和催命一样的电话，从没觉得生活这么乏味过。
　　我想过网贷，也想过去卖血，但是什么能够段时间内凑够这么多钱呢？
　　我无能为力。
　　想起我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还是走进了药店。
　　当我气喘吁吁将药交到蒋梓晴手上的时候，她没接。
　　“你们看，我说什么，陈庆伟就是我的一条狗。”
　　“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来，学几声狗叫给大家听听。”
　　众人看小丑的眼神朝我射过来，我看向蒋梓晴。
　　“学狗叫可以，我要三十万。”
　　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像是期待最喜欢的歌手演出一样看向我。
　　汪汪汪。
　　我叫了。
　　我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么难堪过，但是又带着些许庆幸。
　　因为我知道，妈妈有救了。
　　和命比起来，尊严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