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数年前，我穿成一本仙侠文的女二。
　　
　　系统告诉我我要攻略天界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武力最高的将军——杀神姜池。
　　
　　我和他，也有过难忘的时光。
　　
　　彼时姜池落魄至极，恋人被封印，战斗中被奸细叛变除了灵骨，灵丹也只剩半颗。
　　
　　虚弱至极。
　　
　　仙界念姜池有功，让他好生修养，驻守终南。
　　
　　明眼人都知道，就是雪藏姜池。
　　
　　毕竟赫赫有名的武神变成病秧子，是天界一大耻辱。
　　
　　流言蜚语满天飞。
　　
　　无往不克的杀神姜池，成了最大笑话，那时的他，甚至随便哪个天兵都能嘲讽几句。
　　
　　以前恭维他的人做鸟兽散，向来被人簇拥的他成了孑然一身，举行升仙宴会只配坐在角落。
　　
　　记得我在小说里的命还算好，开局在历劫之后，羽化升仙。
　　
　　而同时飞升的几人资质上佳，天帝大悦，为他们举行宴会。
　　
　　我便见到了姜池。
　　
　　那时，他一身白衣，在觥筹交错的晚宴上，尤为显眼。
　　
　　「天帝，我愿去钟南任封。」
　　
　　我看着檀木桌上那道没人愿意领的拟旨，自告奋勇补了这个空缺。
　　
　　位列的上仙都噤声，面面相觑。
　　
　　因为任封终南就意味着，在前途渺茫的姜池手下办事。
　　
　　
　　我缓缓醒来，是杀神殿的床榻，这里已好久没人，显得冷清了些。
　　
　　婢女玉儿说姜池为了帮淳山珣补上数百年的空缺，带她在九重天上御风而行。
　　
　　我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等到姜池来看我的时候。
　　
　　我甩手给了他一份写了字的帛书。
　　
　　「姜池，我们和离吧。」
　　
　　我没有丝毫迟疑，坦然说出了我的决定。
　　
　　姜池露出一瞬间的惊慌，又快速整理掩盖了他的心情。
　　
　　他似也斟酌着表达。
　　
　　「南衿，别闹了。我和阿珣，如她所言，只是青梅竹马，并无其他。」
　　
　　姜池握住我的手。
　　
　　我想起当时认定一个人，决心跟定他一辈子的喜悦，一切的一切，放到今天都是个笑话。
　　
　　「不用再说，我成全你们。」
　　
　　也省的别人说我拆散鸳鸯的闲话。
　　
　　「我从今天起回来睡好吗？以前你为我献出灵骨灵丹，这等情谊，如何敢忘？阿珣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绝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恩情，原来恩情并不是爱。
　　
　　爱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与体贴，而非用来报恩的相敬如宾。
　　
　　姜池真是个好人，但这份好，对我来说，太过于残酷。
　　
　　我竟也恍惚了，我该谢谢淳山珣，他让我明白了姜池的另一面。
　　
　　让我明白了我的不自量力和妄自尊大。
　　
　　好，我认输。
　　
　　「你莫非还在为阿珣的狸猫而生气？你怎么变得这般无理取闹…」
　　
　　「我们是患难中的情谊，一路走来，你还不了解我吗？」
　　
　　聒噪。太聒噪了。
　　
　　他是喜欢过我，只不过不及对淳山珣的十分之一，那我要这样的喜欢，又有何用？
　　
　　低处相伴，终是难分荣华富贵。
　　
　　我躺在用了十年还没换过的蚕丝被上，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再听姜池的解释，也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