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雪。
　　整个齐州城都还没做足过冬的准备。
　　迫于无奈我吩咐这月给各院炭火都少分些。
　　还特意从自己那份里出了些匀给夫君新纳的小妾。
　　可没几日祁筠找上门，说是我害得她染了风寒。
　　他罚我赤脚跪在雪地里。
　　整整三个时辰。
　　祁筠瞟了一眼我僵硬无法站立的双腿，随口一句，“你该知道受寒有多难受了吧，以后再让茵茵受苦，我定重罚你。”
　　他拂袖而去前，完全没注意我身下倾流的液体。
　　血应该是热的啊，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今年的寒冬来得比往年更早些。
　　整个齐州城都还没备足炭火，就已经开始下了大雪，尚还没有要停的样子。
　　就连我多加三倍银两，也还是没买到多少。
　　“夫人，这炭怕是分四个院都不够，更别说其它屋了。”软玉在一旁仔细算了好几次，依然想不到好的法子。
　　我拢了拢身上的护肩，“既如此，各院少分些，给下人都多添些棉被衣物。”
　　软玉领命正要离开，我又叫住她，“给南苑的冯清茵多分些，从我那份里出。”
　　软玉才出去没多久，我便听见有人在屋外吵吵嚷嚷。
　　“冯姨娘，你来这儿是有”我话还没说完，被她打断。
　　冯清茵一脸怒气，连敬语都没讲就抬眼瞪着我，“是你分的炭，我怎么只有那么点，这么冷的天，你存心冻死我啊？”
　　一旁丫鬟赶紧上前拦住她。
　　“府中炭火不足，是得委屈各院姐妹了。”我十分无奈。
　　冯清茵一把推开丫鬟的手臂，“还做夫人呢，一点炭都买不好。”她眼睛一转，语气轻蔑，“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全分给了自己？”
　　“放肆！冯姨娘怎敢如此对夫人说话。”软玉刚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即过来挡在我身前。
　　原想着她新进府，又得夫君宠爱，我便多想着她些。
　　可既然她如此不领情，我也来了脾气。
　　“既然冯姨娘不满意，那便按规矩，只给姨娘的份例就好。”我说完正要进里屋，又回头看向她，“冯姨娘，我是这刺史府的夫人。”
　　“你若不满，自当去找祁筠诉苦，不用来我面前怨愤。”
　　这几日冯姨娘没再找上门来。
　　我料想她是一定会去找祁筠诉苦的。
　　因为前几位姨娘都这样做过。
　　每个人刚进府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祁筠心中最独一无二的人，可事实证明她们不过入了祁筠的眼，却没入他的心。
　　才想着，祁筠就来了。
　　“夫君，”我上前给他斟了一杯热茶，“天冷，喝些去去寒气。”
　　祁筠瞟了我一眼，伸手接过茶盏。
　　但下一秒，他甩手将茶盏扔了出去。
　　滚烫的茶汤打翻在地，浸湿了一片。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夫君这是为何？”
　　祁筠转头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冰冷，“茵茵找过你。”
　　我点头称是。
　　“你可知茵茵受寒，已卧床了三日。”祁筠怒气更甚，“你身为我夫人，难道不应该对她多加照顾？”
　　“无人告知妾身冯姨娘病了。”
　　我心有诧异，原以为她是心有不满才几日未来请安。
　　“你这里倒是炭火充足，茵茵她屋中却冷得难以多待。你怎能如此刻薄，是对她有不满，还是对我纳妾心有不满？”
　　“妾身不敢。”
　　诸如此类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但祁筠对我如此责怪还是第一次。
　　“我看你敢得很。”
　　祁筠薄唇轻启，“既然你对茵茵这般狠心，那就别怪我让你也陪她一块受罪。”
　　“来人，脱去她的鞋袜，让她去院里跪着。”
　　我抬头一脸不可置信望向他，“夫君当真要如此羞辱我？”
　　赤脚罚跪，对我这等官家女子而言，可谓奇耻大辱。
　　祁筠并未回应我，但他身边侍卫的动作却默认了他的回答。
　　在被按住之前，我立马跪下身，“夫君，若是如此，妾身往后如何在这府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