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实在想象不出，这句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一个女人而已？
　　她不仅是我初恋，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柳如烟，你别忘了，她也是你的闺蜜！”我近乎咆哮道。
　　柳如烟心虚地躲开我的眼神，有些局促不安。
　　我双眼通红，脑子里全是初恋死不瞑目目的眼神。
　　顾云逃脱法律制裁，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还妄想让我与他罢手言和？
　　她难道不清楚我为当年的事情多么自责？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每做噩梦的事情她十分清楚。
　　一旁的顾云，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诚心道歉的样子，不反驳不争吵，任由我冷眼相待。
　　这样的“弱势”，反而让柳如烟更加维护他。
　　“陈川，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已经有了我，这些过去，你不能忘记吗？心里还想着其他女人，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柳如烟言辞凿凿，已经把我钉在理亏者那一方。
　　她看我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神采与甜蜜，只有厌恶。
　　我五指微微握紧，指甲掐入掌心，意图用疼痛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柳如烟还在试图说服我。
　　“陈川，你不要这么固执，你就当看在我面子上可以吗？”
　　顾云见缝插针：“如烟，算了，他就是出了名的倔驴，连你的话都不听，说明他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我推开房门，指着门外。
　　“这里不欢迎你！”
　　顾云叹了一口气准备出去，柳如烟急忙将他拉住，怒视着我。
　　“陈川！你一个大男人，总是纠结过去做什么？人家顾云可是真心实意找你缓和关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说我过分？
　　每每想到初恋的死状，我都懊恼不已，陷入无尽的自责，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要不是当初证实挪用资金的不是我，恐怕我也得吃牢饭。
　　这一切，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柳如烟处处维护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就是因为从头到尾她心里都没有我。
　　我盯着柳如烟，态度十分坚定。
　　“要我原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他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柳如烟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愕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会出手打我。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冷笑，看着这两人，终于明白过来，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微不足道。
　　她为了顾云，不惜给我一个耳光，十年的感情，不过就是个笑话。
　　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温柔如水的人，即便我在半夜梦醒，只要她在身边，都会把我当成一个做噩梦的小孩子那样哄。
　　我还记得，在一起的时候每每我惊醒，她都会柔声安慰我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原来这一切也是做戏罢了。
　　我想到这里，内心没来由一紧，仿佛被千斤重大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柳如烟眉头拧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即便你不想跟他和好，也不用诅咒他呀！”
　　“我当初怎么就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小肚鸡肠，心思歹毒，那个女人，当初要不是她自己不检点，会被顾云带走？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柳如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充满了无情与冷漠，好似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见我脸上红红的掌依旧醒目，柳如烟怒色稍缓，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她摸着我生疼的脸蛋。
　　“对不起，一定很痛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冷静冷静。”
　　我推开她的手，神色漠然指着大门。
　　“请你们离开这里！”
　　顾云正要说话，他忽然身子一弓，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
　　柳如烟赶紧推开挡在中间的我，急忙过去查看顾云的情况。
　　“你胃病又犯了！我带你去医院！”
　　柳如烟扶着顾云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我一眼。
　　看着她身影消失，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又如何奢望她能回头？那不等于爱情的乞丐？
　　我不打算再乞怜她的爱情，我要割舍掉这一段感情，从此与她不再联系。
　　念及此处，我立马用手机给自已订了一张出国的机票。
　　十年感情，终于到了终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