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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住院三天,何昭昭和我徹底失聯。
  萬年不發朋友圈也不信神佛的她,竟然發了張佛祖圖。
  配文:
  “求平安順利!”
  以至於她的朋友,都來問我是否安好。
  她要換新郎這事兒,保密工作做得挺足。
  我一一謝過關心,並給何昭昭點贊評論:
  “心誠則靈。”
  果然,她真去寺廟求佛拜神了。
  他們和其他情侶一樣,虔誠的磕頭許願。
  布捐後,又找小和尚拿了紅綢和同心鎖。
  何昭昭縮在程宴文懷裡,執手一起寫下心願。
  兩人合力將紅綢綁在古樹高處,又一起去掛同心鎖。
  在她回眸的一瞬間,我看清她那雙因為擔憂,而熬得血紅的雙眼。
  格外熟悉。
  曾經,她陪我住院,害怕一不留神就有人來傷害我。
  如今,她怕一不留神,程宴文從她的世界消失斷聯。
  看著紅綢上,她許下的兒女成雙幸福美滿的願望,我再次意識到,她不是不喜歡孩子,她只是不想生我的孩子。
  她也不是不想早嫁人,只是不想嫁給我。
  所以,才能利落的流產,乾脆的推拒我的求婚。
  回家後,我把親手置辦的新婚用品,都送給收廢品的老奶奶。
  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家裡,再無一絲我的痕跡。
  最後獨留,我手機裡500G的回憶。
  密密麻麻的照片和視頻,都是我們難得重逢時的幸福。
  我一個個刪掉,內存清空了,我的心也清空了。
  忙完,我給自己燉了雞湯。
  剛喝了一碗,何昭昭就回來了。
  她將剩下的雞湯吹溫了倒進保溫壺裡。
  “你這雞湯是給我特意燉的吧?給我養身子正好。”
  我沒有拆穿她所謂的養身子是想把雞湯送去給程宴文。
  我拿起她剛裝好的雞湯一飲而盡:
  “想喝自己燉!”
  何昭昭臉上的笑容僵硬:
  “蕭炎!你先是把宴文氣得差點住院,如今連我喝你一碗湯都要這麼小氣嗎?”
  “對!”
  何昭昭來了脾氣,將保溫壺用力丟進洗手池,挽起袖子為她的程宴文洗手作羹湯。
  她趁著燉湯的功夫,想把家務做了。
  卻突然發現,新房裡空蕩蕩的。
  “蕭炎,你不是買了好些新婚用品嗎?怎麼不擺出來?”
  說著,她習慣性去桌上拿水喝,又發現我最愛的那套情侶杯也沒了。
  “你不是喜歡極簡風嗎,那些東西都送人了。”
  “送人挺好的,免得放家裡佔位置,回頭有了孩子,全都得收起來!”
  她都要打了我的孩子另嫁他人,卻和我叨叨婚後生活。
  實屬可笑。
  “蕭炎,你這次腳復發很嚴重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向來心細的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你那天追尾,不會還受傷了吧?”
  她的眼裡全是惶恐和無措。
  我不想節外生枝,否認了。
  我不需要她一時心軟,主動和我提分手。
  如今的她,已經喪失結束這段感情的權利。
  見我否認,何昭昭明顯鬆了口氣,語氣難得的柔和:
  “你不是缺伴郎嗎?我請了宴文給你當伴郎。”
  “好。”
  何昭昭被我的反應弄愣住了。
  她不解為何我會為一碗湯斤斤計較,卻又同意讓程宴文當伴郎。
  不過是她想演戲,我為了逃婚奉陪罷了。
  她撒嬌的晃著我胳膊:
  “你終於肯想通就好,不枉我費盡心思來緩和你們的關係。”
  “等忙完結婚的事,我帶你去看個老中醫,治你腿腳舊傷很厲害。”
  “把腿腳養利索了,等孩子生了你才不會累得走不動路。”
  我靜靜的看著她撒謊,不置一詞。
  她似想到什麼,紅著臉在我臉頰印上一個溼熱的吻。
  “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在家歇著,我帶宴文去選個伴郎服就回來陪你。”
  “好。”
  她帶著燉好的愛心雞湯離開了。
  我對著鏡子,把她親過的地方搓紅了,才覺得沒那麼噁心。
  西裝店的老闆娘偷偷給我打電話:
  “蕭炎,你老婆帶了個男人來替你試西裝,試完還讓我按他的尺寸改小,這不是胡鬧嗎?”
  “沒事,聽她的就行。”
  程宴文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不過是習慣性想搶走屬於我的東西,搶不走就毀掉。
  次日,何昭昭帶回來兩套西裝。
  “西裝拿回來了,你試試看。”
  我敷衍的看了兩眼,便丟在了一旁。
  何昭昭摩挲著那套改小的高定西裝,嘴角都是化不開的柔情。
  想來,她是在幻想程宴文穿上帥氣西裝娶她的模樣。
  “這伴郎服和新郎西服沒什麼區別,到時候你別個新郎胸花就行。”
  “好,辛苦你了!”
  我是性格孤僻,但不是傻子。
  我高定的西服已經改成了程宴文的尺寸。
  另一套是我的尺寸,但卻是廉價品。
  在何昭昭眼裡,我大概只配穿廉價的西服,去襯托她心上人的帥氣。
  轉眼到了預約的結婚登記日,何昭昭卻隻字不提。
  她拿了醫保卡塞包裡出門前,還不忘在樓下給我買了灌湯包送上來:
  “蕭炎,早餐我買好了,你這幾天養精蓄銳,我等你後天精神抖擻的抱我上花車!”
  我接過早餐道謝說好。
  何昭昭聽到我說謝,突然頓住腳步:
  “你這兩天怎麼對我這麼客氣?”
  “是不是要娶我了,已經開心到不知所措?”
  我笑著應付她:
  “嗯。”
  她看了我許久,拉開餐椅蹲在我腳邊。
  她摩挲著我依舊發紅的腳踝,似乎有千言萬語想對我訴說。
  “蕭炎,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她眼裡的猶豫和發慌,讓我想起身,卻一個踉蹌又坐了下來。
  我不想聽她說分手。
  不想聽她拿救命之恩來換我當她新郎的伴郎。
  “你不是還有事嗎,去忙吧!”
  她低垂著頭,盯著那道猙獰的疤,眼淚砸在了地上。
  “蕭炎,如果我說,我…”
  她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讓我心跳到嗓子眼。
  萬幸,她的手機響了。
  是鬧鐘在提醒她,該去醫院做流產術了。
  她慌亂的摁掉手機,有些語無倫次:
  “蕭炎,不管發生什麼,我執意讓你抱我上花車,你不會覺得我是在為難你吧?”
  我搖頭:
  “沒有。”
  新婚之日,把最愛的她抱上花車,去舉行我們夢寐以求的婚禮,是我夢了無數次的場景。
  可她此刻的抱上花車,只怕是送她嫁給程宴文。
  何昭昭的電話再次響起,她看了一眼,便起身離開。
  “婚宴還有些事需要確認,我這兩天可能沒空陪你。”
  “等結完婚,咱倆爭取三年抱倆。”
  她如今說謊,越發信手拈來。
  說罷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婚禮前一天,她帶著一張卡,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看著她遞過來的卡,我不由好笑:
  “這是什麼?”
  她愣了一瞬,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是我的嫁妝,感謝你明天的出場。”
  她閉口不談是出什麼場,我也默契不問。
  她舊手機裡有個記賬本,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為她花的錢。
  金額和她賬本的總金額完全一致。
  她以為,把這些年的花費還給我,就能讓我在婚禮上從新郎變伴郎。
  她認為,還清錢,和我一刀兩斷,就是她最好的嫁妝。
  次日,我把那張卡和新郎西服一起剪得四分五裂,便直奔機場。
  空姐提示我關機時,我把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給了她。
  “救命之恩,兩清!”
  下一秒,她的電話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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