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凌晨裴景轩烧糊涂了，
　　打电话说想吃校门口的鸡汤馄饨。
　　我买过来后却连他家门都进不去。
　　直到过来送避孕药的外卖员，
　　将昏睡在门口的我叫醒。
　　我慌忙去楼道躲避，
　　只因听到了门内传来的，熟悉的高中校花的声音。
　　「好啊裴景轩，你外卖只点自己那一份。」
　　「我点外卖了吗？扔门口吧，这么久都坨了不要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忽然开始厌倦了。
　　后来裴景轩终于想起，那天送来的不是什么外卖，
　　是他一句想吃，我就在深夜跨越几十公里送过来，
　　「对不起我那天烧糊涂了，但…那就是一碗馄饨。
　　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不至于吧。」
　　我淡淡抽开他紧握的手。
　　「至于。」
　　我一共给裴景轩打了十个电话，
　　打到我的手机没电。
　　通话记录显示接通的只有一个，
　　那时候我手里的馄饨还温热。
　　裴景轩的声音迷迷糊糊，
　　「你到了？好，我下来开门。」
　　就因为他这句话，我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
　　最后等到我整个人昏睡过去，被过来送外卖的小哥拍醒。
　　「手机尾号0561是吗？」
　　「哦是。」
　　那是裴景轩的手机尾数，我倒背如流。
　　我以为是他买的感冒退烧药，
　　接过的时候看了眼发票单子，写的是紧急避孕药。
　　我的睡意一下子清醒了，
　　门内终于传来了走动开门的声音。
　　「外卖放门口吧。」
　　带点烟嗓的女声，我一听就知道是阮莞。
　　我高中时代校花级别的人物，也是裴景轩分分合合的前女友。
　　我慌张躲到了楼道里，
　　留下了那碗坨掉的鸡汤馄饨和紧急避孕药。
　　「这是我们学校门口那家馄饨哎，
　　你之前经常给我带的，怎么开分店到这边了吗？」
　　他们回忆了一会青春，
　　很快又干柴烈火亲到了一处，
　　「门，门还没关。」
　　阮莞笑着喘息，雪白纤细的脚踝勾住边缘，将门给带上了。
　　楼道里的灯光，不一会也暗了下来。
　　我忽然觉得厌倦。
　　我和裴景轩和阮莞，高中就认识了。
　　两人分分合合，我是当中的跑腿。
　　那时候我刚刚转学过来，裴景轩是第一个同我讲话的。
　　「新同学你是不是走读生阿，帮忙带份早餐呗。」
　　他笑嘻嘻地将早餐钱折成了纸青蛙，
　　弹到了我的文具袋里。
　　有了裴景轩开的这个头，
　　后来主动找我说话，帮忙带早餐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有段时间，我几乎承包了整一个班的早餐。
　　各个口味的包子花卷叠好，背包最底下还是两碗鸡汤馄饨。
　　多加葱花不要香菜加一点点的醋。
　　那是阮莞的口味。
　　什么都加一点是裴景轩的胃口。
　　同学们开玩笑说：
　　「温温也太偏心了，我们就只能吃包子，
　　裴哥就能吃馄饨还带家属那一份。」
　　「去你们的，你们也得有家属带。」
　　那个时候裴景轩就已经开始追求阮莞了。
　　阮莞是舞蹈生，不和我们这些文化生一个班。
　　扎着高高的丸子头，露出姣好的五官，犹如清晨的荷花花苞。
　　追求阮莞的人不止裴景轩一个，
　　可裴景轩舍得花钱。
　　阮莞生日，所有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都可以得到裴景轩发的一百块。
　　裴景轩找上我，是为了给阮莞带早餐，
　　还有个男生刺猬，是帮阮莞搞到一些代购的包包鞋子…
　　人人都说，裴景轩养了我们这一群人，就是为了伺候一个阮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