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鳳城第一美男就要說親了?”
“說親?永平侯世子不過才十二歲,這時說親會不會早了些?少說也要待到弱冠之後啊。”
“早什麼早,人家還有指腹為婚的呢,難不成就不許人家十二歲便說親了?更何況,又不與你家結親,你叫羅嗦個什麼勁?而且,人家說的是顧府的親,……只是,就是不知道這顧府的小姐容貌如何,能不能配得上世子那絕世之容啊。”
“顧府小姐?那個連美人榜都沒入的?只怕,次了些吧。”
“次什麼次,人家顧府好歹也是郡主和太傅之府,再次也次不到哪裡去吧。”
“說得,也是。”
“而且,這顧府不僅與永平侯府結了親,還與沈府結了親,嘖嘖嘖,這顧府當真是好啊,一下子便有了兩門高權親家,且又將鳳城數一數二的美男收入門下,真乃鳳城第一府,日後只怕是更惹不得這顧府了。”
茶鋪子裡的人喝著粗花,嚼著美男的舌根子。
底下人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醉仙居天字號廂房人的耳朵裡了。
裴歌就著窗外金色的陽光,悠閒的喝著醉仙居的女兒紅,一品吞下,酒的溫醇直接滑入腹中,如同女兒一般的絲柔,果然好酒。
沈約看著他,俊美的嘴然微微揚了起來,“果然是鳳城第一美男,你這般模樣看得我都痴了。”
裴歌笑道,“若是沈公子喜歡,儘管拿了我的皮囊去。”
一邊的護衛各自的看著他們家主子,他們都是這鳳城中難得一見的俊俏郎君,又身份極貴重之人,卻有閒工夫坐在醉仙居里聽著茶鋪子那些個嚼舌根子?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沈約微微頓住,他沒想到永平侯的世子竟這樣的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這天下雖說女子愛美,可在鳳城裡的男子也愛美,他的父親曾這樣跟他說過,一個男子若是想要奪得一個人的眼球,長得漂亮那是第一要素,你的才華有時他人看不到,可是你的外貌他人便一眼能看到。
因此,他自小便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容貌來,十四歲的他在鳳城之中也是頗有名聲的。
“小世子,你對他們說的,怎麼看?”
沈約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一副像是隨意聊天的模樣。
他們說的?
是指方才顧府得二美佳婿嗎?
裴歌笑道,說了句,“市井之言。”
沈約眸子微眯,看著裴歌笑容略有加深,“雖說是市井之言,可是未必空穴來風,我與顧府也確實早有婚約,只是沒想到顧府竟與永平侯府也有婚約了,想來,這顧府的小姐還是不錯的。”
裴歌笑容不變,“自是不錯,顧太夫人為先帝賜下郡主,顧明又為太傅,自是不錯。”
話說到這裡,沈約的笑容微微一僵,他認真的看了看鳳城第一美男子,年紀比他小上兩歲,可是為何說話處事卻沒有半點的少年模樣?相反,無論是舉手投足還是說話都極沉穩。
“哈哈,沒想到小世子也是這種看法,來,為著你我二人將來或許有姻親,乾杯。”
沈約舉懷就要喝。
裴歌說了句,“只不過是或許,在沒有下聘交換庚貼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沈約:……
一個時辰後。
“公子,那永平侯的小世子果然傲氣,竟一點也不識抬舉。”護衛洪林說道,“公子話裡有話他明明聽出來了,可是卻不接下去,當真難纏。”
今日醉仙居里相邀,明著是喝酒,可是暗地裡卻是主上裴歌聽到茶鋪子裡那些個人的舌根子,這樣才好激發他的不滿來。
永平侯是什麼樣的府,老侯爺可是立過軍功的,亦是在皇上奪嫡之時立下過護龍之功,皇上對老侯爺的看中非比一般,像這樣的府又如何會去與一個只有名頭而無實質的顧府結親?而且結的還不是顧府的嫡正嫡女,而是繼室所出之女,這分明就是不對等。
沈約嘴角一揚,“不卑不亢,行事沉穩,說話不著痕跡,這才是一位世子該有的。”他頓了頓,而後又道,“有錯之人該是本公子才對,我不該認為他年紀小便輕率的出手,我應該更加的周密和不著痕跡一些。”
洪林一怔 ,“這怎能怪公子?要怪也只能怪顧府貪得無厭,顧府能有一個像公子這樣的女婿已經不錯了,可是卻偏偏還要去再弄個侯府的姻親,這分明就是不將公子放在眼裡,更何況,那顧二小姐十年前就被顧府拋棄了,這樣的嫡女又怎能與公子相配?顧府他也欺人太甚了。”
洪林為著公子報不平。
顧青鸞是什麼人,論到底還是個罪臣之後呢,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被顧府拋棄在閒州老宅裡十年不管不顧,他們家公子又是什麼人,相府最有為的子嗣,深得相爺和皇上的賞識,在眾皇子之中也是才華橫溢的一個,龍章鳳姿,又豈是這樣一個嫡女能配的?就算是要配那也是配像白府大小姐這樣家世清白的百年世家,而且又是鳳城美人榜上的第一大美人,像這樣的小姐才能成為公子的妻子。
原本以為,這顧青鸞不會再回鳳城了,主子與她的婚事便可以就此作罷,可誰成想,她竟回來了?這豈不是就是在告訴沈府,當年的婚約還要繼續嗎?
沈約臉上雖是笑著的,可是笑卻不達眼底,藏在袖下的手微微一緊,開口道,“走,去白府。”
洪林眼中放光,“公子,是要去給白小姐表白嗎?可是白小姐現在在長平公主府啊,不如折去那裡?”
一聽到“白小姐”三字,沈約的眸子裡便露出難得的溫柔來。
“不, 就去白府,本公子要看看那顧府小姐到底是何模樣。”
去白府,看顧二小姐?
洪林越的不懂了,若是要看顧二小姐應該也是去顧府看才是。
沈約沒有去顧府,反而是另一個人去顧府了,裴歌站在屋頂看著沈約的馬車朝著白府的方向而去。
“你不去,那本世子去了。”
裴歌嘴角揚起一道愉悅的笑容,沈約他不知道他錯過的是怎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