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主持？”
“那個頭髮披到一邊的女的。一臉狐狸精樣兒！咱們市裡有名的主持人，不知道？”
“哦，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她呀。今天的壽宴可不就是要她主持麼！”
“是呀，”大姐咂舌，“你看看今天呦，有名頭的人都來了，真熱鬧啊。”
“那可不，楊家地位穩著吶！”
“那是，本城這幾家都來了……”
聽著兩位大姐的講述，夏言恍如夢境。感覺很不真實。她之前跟陸飛參加過幾次場子，都是人數不多的小場合，不像這次。
她看向大廳中央那堆人群，大約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人群了。夏言作為一個底層女孩，從不屬於那樣的圈子。
人總是這樣，離的近的時候，感覺似乎差別都不大。但在某些時候，階層差異就會告你，就算曾經離的再近，還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是你費盡心思擠到那個圈子裡，就能成為那個圈子裡的人。沒有與之匹配的權利、地位、金錢，站在那兒也只是個不入流的看客。
她肖想著陸程遠，以為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劉芸。其實根本不是，他們之間隔著無法橫跨的千山萬水。就算沒有劉芸，也會有李芸、楊芸。他們從來就不再一個世界。
長出一口氣，夏言剝了一顆糖放到嘴裡，潤潤苦澀的口腔。一抬眼就看到望向這裡的陸程遠，兩人眼光相接，夏言嚇得“咕嘟”一下，糖被嚥了下去。
噎得她一手按壓脖子，一手拿杯子喝水。半杯水下肚，糖果似乎也下去了。再看陸程遠，正和劉芸說著什麼。
他們兩個真的很般配。如果第一次看見他們兩個，夏言無法接受，那現在她也應該能夠坦然接納了。陸程遠就是需要劉芸這樣的，才能配得上。
夏言無非就是一個無知無畏的過客，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表達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感情，自然也沒有不合時宜的結果。其實一切剛剛好，只要放得下，也算是成全了她最勇敢的一次表白。
只是心裡堵得慌。她起身往外走去。
……..
“一個人？”
聲音有點耳熟，坐在大廳外某個不起眼走廊休息區的夏言，抬眼一看，是曲冬白。
難得的是，今天的曲冬白穿著西裝，頭髮全部都打理起來，露出了額頭。不同於之前額前有發的鮮嫩帥，這樣帥的更有男人味。
“嗯。”
“為什麼不在廳裡？”
“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還不如一個人在這裡靜靜。”
“你對靜靜真好。”曲冬白笑。
對曲冬白的冷幽默，夏言不感興趣，“你呢，怎麼也出來了？”
“我也喜歡靜靜。”曲冬白自然坐在夏言旁邊，“還喜歡美。”
夏言額頭上掛了一個問號。
“你，今天真美。”曲冬白眼神讚賞的笑道。
“你今天很帥。”夏言誠懇的回誇，附贈甜美一笑。
“你笑起來更美。”曲冬白笑容更添開朗。
“你笑起來也更帥。”夸人誰不會呀。
“哦，謝謝你欣賞我。”
“不客氣，禮尚往來。”
“既然禮尚往來，我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麼不理我？”曲冬白笑問。
“你有給我發信息？”夏言不記得有這事。
“當然有，那天晚上我發了兩條，你一條都沒回。”
夏言努力去回憶，但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天晚上她就記得王玲玲和張妞的信息。
“不好意思。”夏言只開口道歉，並不說原因。
“沒關係，下次記得回信息。”
夏言但笑不語。
“週末一起吃飯吧。”
夏言剛想拒絕，曲冬白又開口，“借你的錢打算用美食償還，請不要拒絕一個吃貨。我挑選食物很有水平，你不會失望的。”
“如果有時間，我會去。”夏言面露難色，“你也知道，地產行業加班是常事。”
“在天朝，不加班的行業不太多。”曲冬白笑看夏言，好像一個非常熟識的朋友。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怎麼看？”
——“就是很熟的眼神。”
“我說過對你自來熟。”
——“為什麼？”
“你笑起來很好看。”
——“能不能換個原因？”夏言翻個白眼。
“你翻白眼很可愛。”
——“呵呵，這個原因更奇特。”
“其實最根本的的原因是，我很喜歡你。”
嘎？？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喜歡男人吧。”
“對。”
——“你不覺得矛盾嗎？”
“不矛盾。我的性取向並不會影響自己的審美。我會喜歡很多人，美麗的、帥氣的、可愛的、有趣的、博學的、有才華的等等很多，不分性別，只要有一條我就會喜歡。但我只愛又帥又有趣又有才華的男人。”
——“可是，喜歡和愛又離多遠？”
“愛是嚴苛的喜歡。”
“愛是嚴苛的喜歡。”夏言重複了一句，而後笑了，“好特別的觀點。”
“難道不是嗎？喜歡——”
話沒說完，他手機響了。歉意對夏言笑笑，他接聽了電話。
手機中女聲響起，夏言聽不太清說什麼。只聽曲冬白說，“陪一個朋友”，“女孩”，“特別漂亮”，“有點為難，給我一個選擇的理由。”，“好，你說服了我。”
掛掉電話，曲冬白用手指輕彈似乎在發呆的夏言的額頭。夏言一個激靈，一臉不可思議。這人太把自己當自己人了吧！
曲冬白不理會夏言的意外，只笑著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另一個我很喜歡的女人必須讓我過去，我先失陪了。”
還沉浸在剛才被彈腦門震驚中的夏言，只傻傻的看著他。
他站起來似乎要走，卻突然俯身，在離夏言大約十釐米的地方停下，手指輕點她額頭一塊紅印，“不好意思，剛才似乎下手很重，下次你彈回來吧。”
語畢指尖輕摁一下，似乎安撫。隨後起身，離開。
留下夏言一個人凌亂的懵逼。。。
臥槽！臥槽！臥槽！
他是個同性/戀！！!對著她聊騷，到底犯的哪門子的賤？！
夏言來不及深思，就看到陸飛似乎鬼鬼祟祟的從走廊口經過，他神情憤怒又慌張，沒有發現坐在這裡懵逼的她。
直覺告訴夏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