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熟悉的声音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也或许是起了反作用,让她的惊恐穿破极点的崩溃了。她整个人就像一块彻底融化的冰,变成一滩无法支撑起来的凉水。
她浑身软绵无力,依然微微战栗。
背后双手托起她瘫软的身体,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一开口音色都变了,哆哆嗦嗦,“我,我吓瘫了。”
身后的人似乎不信,双手放开,夏言立刻往下坠去。那双手又立刻搂住了她,只是这次收力的时候,一只手刚好拦在她胸上。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因为那只手立刻就松开,转握她胳膊上了。
接着,那双手把夏言拖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才松开。夏言背靠沙发,不仅身体有了支撑,大脑也恢复了几分智商。
她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对面半米之外,站着一个黑影,挺拔高大。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夏言也知道这张脸上会有一副细金丝圆形框架眼镜。陆程远。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明明看过,房间根本没人。显然他是在她之后进来的,至于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不知道。因为刚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墙的另一侧。
夏言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无法出声,因为一墙之隔的陆飞战场,战况愈演愈烈。那身体的撞击声,混合着男女喘息和呻、吟,实在太过刺耳。
想到近在咫尺的人,她脸如火烧,又软又抖的身体开始发热。又害羞又尴尬,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如果可以,她现在宁愿爬着出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可她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在隔壁房间的激情配音下,这边却诡异的沉静。
“你能先走吗?”
实在无法忍受的夏言咬着牙,压低音量问道。
“为什么让我先走?”
对面的声音带着不配合的反问,似乎还带着笑意。
“如果我能走,早就走了!”夏言怒气攻心。
刚才要不是他拦她一下,她早就出去了!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搞那么一出。如果他真想对她做什么,这会儿两人也不可能还用语言沟通了。不管内心想不想和他,夏言根本无力拒绝他。
陆程远没有说话。
隔壁房间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吼,吼得夏言跟着哆嗦了一下。应该是完事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
“这就走?真是拔diao无情啊!”慵懒的女声低低的传来。自然是杨子晴。
“约定别忘了。你还欠我五次!”还是杨子晴的声音。
“怎么是五次?!”陆飞有点愤怒和不解。
“这次是利息,算你不守约的利息。”
“杨-子-晴!”
“你可以不守约定,我们联姻好了。”
“你——”男声顿了一下,“你最好说到做到!!”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的关上了,陆飞走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杨子晴也走了。
耳边彻底恢复了安静。
夏言试着用力,终于能站了起来。既然能站,当然不会久留,她抬脚就要往门口走。
谁知又被一只抬起的胳膊挡住了去路。
“你什么意思?!”夏言生气了。
“就这么走了?”陆程远懒懒的问了句。
“不然呢?”
“夏言,你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音线淡淡的。
“那你呢?不是照样听着?!”
“我们身份不同。我能听的,你不能听。”
“听你老弟墙角,你还有理了?!”火气上来的夏言,理智和自控力逐步消退。
“没理。但是,我听陆飞墙角,改变不了我的身份。你听陆飞墙角,不见得还能做陆飞助理。”
“什么意思?!”
“你认为如果陆飞知道这些,还会让你做他的助理吗?”
“你想干嘛?!”一股火蹿出,在心口烧的噼里啪啦。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她是喜欢他没错,但是她更爱工作。对于现在的夏言来说,除了工作她一无所有。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
以她目前的资历,很难再找到工资这么高的工作。她一个大专生能进新域地产,拿着不低的薪资,完全是运气。
要不是跟王玲玲结识,王玲玲又和陆飞是表兄妹,夏言才有幸被介绍到新域做文案策划,不然她哪能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职位调动,薪资翻倍。
就算她再不欣赏陆飞这个人,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大方的老总。她很珍惜目前的工作!
有了这样的工作和薪资,她才能自信的跟父母说自己不必急着结婚,她可以靠自己活得好好的。工作是她婚姻和爱情的自由筹码。
她曾经因为现实的窘迫,试过妥协,打算找个家境好的男人嫁了,但是她逃了。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而好好生活的基础资本就是一份好工作!
“我想和你谈合作。”无视夏言的愤怒,声线依然平淡。
“怎么合作?!”夏言讶异问道。。
“很简单。今天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成为我们两个合作的秘密助力。你只需要以后跟我报告陆飞的动向就可以了,比如他身边的女人、朋友,新域最新的进展情况,等等。”
“这是让我做你的眼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那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出卖陆飞?”她不信陆程远会主动说出这件事。
“夏言你没有明白。
第一,你没有出卖陆飞,我和陆飞是利益共同体。我不会做对他有害的事情,我掌握他的信息,只不过是尽可能预防一些不好的事情。
第二,虽然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影响却不一样。这件事捅破了,我和陆飞还是堂兄弟,但你就很难在新域立足。
没有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下属知道这种隐秘。
所以,你没有资本跟我谈条件。
我能捅破这件事,承担捅破的结果。但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