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並不在商業街上，所以附近的店面並不多，林璽坤和齊正聽蔣眉兒說監控沒開，又簡單問一些情況以後就離開了。
到了下午，何美帶著幾個人來了。
其實伯爵會跳舞的人很多，但是被安排到舞蹈組的也就十幾個人，平時也會在一樓的舞臺跳跳女團舞或者爵士，而那些老闆想看跳舞，一般都會直接點名讓某個店員去包間跳。
也會有人點蔣眉兒跳，蔣眉兒一般都是看人下菜碟。
要是消費高的，她就去跳，要是沒花多少錢，她也懶得搭理。
何美一共帶來了五個人，帶上她自己共六個，一個負責拍攝，其他的五個人站好了隊形，跳了時下最流行的一段舞蹈。
伯爵舞蹈組的都是年輕姑娘，沒有超過二十五歲的，也都是專業學過的，所以在網上扒段舞對她們來說也都很簡單。
視頻不長，只有三十秒，但是光素材就反覆拍了兩個多小時，拍好以後，何美就帶著素材去剪視頻了。
女員工這邊結束了，蔣眉兒又去看了男服務生那邊。
伯爵的男服務生分兩種，全職和兼職。
全職的都是蔣眉兒親自面試的，主要是看看臉蛋合不合富婆姐姐們的喜好；至於兼職的，很多都是男大學生，一般週末來。
她其實最喜歡的是寒暑假的那些男大，給他們開個實習證明，他們連工資都不要。
不過一般實習結束，蔣眉兒會自掏腰包開車帶他們去景區團建，玩兩天。
有時候也會找個男大談談戀愛，給人買買球鞋一類的。
其實也不能怪蔣眉兒渣，她有錢有閒，身邊男人又多，各個基本都是捧著她來。
人有錢就會放縱，男女都一樣，紙醉金迷，這就是很多人想追求的生活。
蔣眉兒就是享樂主義，她不會在自己的場子裡花錢，但她去別的夜場，也是豪擲千金的富婆，看看男模跳舞一類的。
只不過她談戀愛卻從來不會找夜場裡的男人，她談戀愛都是找清白的男人，錢不錢的無所謂，臉好身材好就行。
看了會兒男服務生的拍攝，蔣眉兒自己以一個富婆的角度，對男服務生們提出了指導性意見：一定不能油膩。
最終又是兩個小時搭進去，才把素材拍攝好。
晚上的時候，視頻就在視頻號上發出來了，蔣眉兒高興，說請員工吃飯，一群人歡歡喜喜地去了經常聚餐的一家飯店。
飯局上，蔣眉兒心裡還惦記著張曉麗的事，剛好趁著員工都在，她又起身問道：“姐妹們，問你們個事，你們最近誰和麗麗聯繫過？”
“怎麼了老闆？”
“她家裡人在找她，我今天也沒聯繫到她，你們誰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一個女店員道：“她前幾天跟我借錢來著，說是借錢打胎。”
另一個女店員也點頭：“對啊，她一星期前也跟我借了。”
叫阿臣的男領班也說：“她也跟我打電話了。”
“還有我。”
“也跟我說了。”
蔣眉兒皺眉道：“你們借給她了沒？”
“我借了三千給她。”
“我借了兩千。”
“我也借了兩千。”
“我也借了點。”
蔣眉兒聽了員工們的話，有些坐不住了，出去打了個電話。
……
市公安局
林璽坤和齊正一起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木質茶几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的是張曉麗的微信聊天頁面，齊正找到了備註為“眉眉姐”的聯繫人，點開了其中的一個十幾秒的語音條。
女人帶著怒火的聲音從電腦裡傳了出來。
“先去吃飯，再找個地方住一晚上，明天我從市局回來，跟你去打胎，打完別來找我了，伯爵不可能再要你了，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齊正接著又點開了下面一條語音條。
裡面傳出來的是張曉麗帶著哭腔的聲音，“眉姐……你能不能先把錢借給我，我自己去醫院就行……”
此時，劉一峰從辦公室外進來了，他手裡拿著一疊打印出來的文件。
“林隊，我調了張曉麗的通話記錄，發現她一週內給伯爵的多個員工打過電話，通話時間最長不超過十分鐘。”
林璽坤從劉一峰手裡接過了資料，看了眼上面的聯繫人，對齊正道：“查下張曉麗和這些人的微信聊天記錄。”
齊正照著通訊錄上的人一一找到了對應的微信聯繫人，點開聊天框以後，發現聊天記錄乾乾淨淨。
“刪過了。”齊正道。
林璽坤剛想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沒有備註，但他認得是蔣眉兒的手機號。
他遲疑了兩秒，覺得她應該沒什麼正事，於是掛斷了，然而沒過幾秒，蔣眉兒再次打了過來。
他到了辦公室外，然後才按下了接通鍵。
“什麼事？”林璽坤問道。
蔣眉兒問道：“張曉麗，你們找到她了嗎？”
“還沒有，正在調她的微信聊天記錄。”
蔣眉兒擔憂道：“她不會有事吧？”
“這個我沒辦法跟你保證，但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盡快找到她。”
“好……”蔣眉兒說道：“我剛才聽幾個員工說，張曉麗前幾天也跟她們借了錢……她們都借給她了，她昨天跟我借錢可能不是為了打胎。”
“嗯。”
蔣眉兒又道：“我也挺擔心她的，她離職後就一直在周富春給她租的房子裡住著，你們不然就去問問周富春，就是那個富春水產的老闆。”
林璽坤今天從伯爵離開後，就已經去找了周富春，結果也是沒有問出來張曉麗的行蹤，但此刻他的聲音還是柔和了下來，“很感謝你提供的線索。”
掛了電話，林璽坤回到了辦公室。
齊正道：“林隊，剛才你出去的時候電腦上張曉麗的微信被退了下來，密碼也被改了，我又破解了一次密碼，這會兒上面的聊天記錄都沒有了。”
林璽坤對劉一峰道：“一峰，你帶人去銀行調一下張曉麗的近兩個月以來的轉賬記錄。”
劉一峰走了以後，齊正好奇地問道：“林隊，剛才是誰打的電話，平時工作的時候可沒見你接過私人電話。”
“張曉麗的前老闆打的。”
齊正想起來了今天見過的女人，調侃道：“你直接說你前女友得了。”
“她剛才提供了一些線索，說張曉麗最近找多個前同事都借過錢。”
“借過錢……”齊正沉吟了一會兒，喃喃道：“挺奇怪……家屬說失蹤，朋友也聯繫不上她，結果剛才還能登微信，刪聊天記錄……平時失蹤人口都是底下派出所找，我現在覺得，咱們基層的同志也挺難的。”
“可能不是本人操作的。”林璽坤道。
“你是說……可能遇害？”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