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门口。
　　那名小男孩张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
　　他哭得很凶，双眼通红，倔强地认为我就是他妈，不肯放我走。
　　“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你就是我妈妈！”
　　我眯了眯眼睛，疑惑开口：
　　“妈妈是什么味道？”
　　馊味吗？
　　小男孩哭狠了，打着嗝看着我。
　　“总之你就是我妈妈！我不会认错的！”
　　我叹了一口气。
　　没等我反驳，身后传来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
　　“你跟我们去医院验血，我老婆是熊猫血。”
　　“只要血型不对，我们绝不缠着你。”
　　血型的确不会骗人，可血型
　　骗的就是人。
　　迟家是Off-White的大客户，不好得罪。
　　我勾勾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没问题。”
　　血型检测需要预约，三天后进行。
　　隔天，我接到男人的电话。
　　“我是迟让，我和儿子想跟你吃顿饭。”
　　我关上煤气灶，淡淡吐出一句话。
　　“抱歉，约我吃饭得提前三天，跟我助理约时间。”
　　“今天我休息，迟先生，恕不奉陪。”
　　我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
　　煎锅上的牛排色泽饱满，看着可口鲜美。
　　我刚把它端上桌，门铃响了。
　　迟让一身笔挺西装，带着同样刻意打扮过的儿子出现在门外。
　　他拦住我要关上的门，面带恳求：“念枝哦不，子涵，我和儿子都上来了，就不能留我们吃顿饭吗？”
　　“我记得从前，你做饭比保姆好吃。你走后我换了很多保姆，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他身前的儿子也跟着点头，拉着我的衣角央求：“妈妈，求求你了，让我们进去吃饭吧。”
　　我扬起眉头，觉得此情此景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沈念枝幸好是死了。
　　若是活着听见前夫和儿子说自己做饭比保姆好吃。
　　估计得气得一口气背过去。
　　“我家没有多余的食材，另外，我不是保姆。”
　　“没理由伺候你俩。”
　　迟让听完我的话，面上慌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儿子更吓人，看起来马上要哭了。
　　我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俩倒是有素质，没大吵大闹，没拼命敲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走进卧室，从密码箱里拿出一本日记本。
　　指尖摩挲。
　　三日之约已到，迟让和他儿子一大早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开门时，迟让递我一束花。
　　一束，他的小青梅傅嘉最喜欢的玫瑰。
　　我微微一笑：“抱歉，我花粉过敏。”
　　迟让脸色白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抱歉，我我不知道。”
　　他儿子看了我一眼，直接抢过迟让手里的花。
　　跑去楼道，迅速丢进垃圾桶。
　　好像很怕我生气一样。
　　他扬起头，张着大眼睛看我。
　　“妈妈，我下次送你别的。”
　　我蹲下身，盯着他看，突然笑了。
　　“别叫我妈妈，我花粉过敏。”
　　“沈念枝总不会花粉过敏吧？她应该是个非常喜欢花的女孩。”
　　我说完这句话时，歪着头看向迟让。
　　迟让的眼里，闪现一丝无措。
　　很明显，他不知道自己结婚十年的妻子，到底喜不喜欢花。
　　他只记得，那个叫陈嘉的小青梅。
　　喜欢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