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重新开了房，住了一晚。
　　第二天乘最早的航班回家。
　　打开门，我愣住了。
　　家里零零散散坐满了人，都是顾卓言的兄弟和他们的妻子或者情人。
　　连那个女孩也在。
　　顾卓言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那个女孩带回家。
　　我感到自己的胸口因为愤怒而在不断起伏。
　　女孩被他们围在中间，一口一个叫着“嫂子”。
　　女孩笑的花枝乱颤，纤纤玉手戳着顾卓言的肩膀。
　　假意生气，让他们不要乱叫。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顾卓言，也一直咧着嘴，没有合上过。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离嫂回来了”。
　　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向我投来。
　　有揶揄，有同情，也有急切吃瓜的。
　　一人一句“小离嫂”将我剥干扒净，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我紧紧握着行李杆，整个人微微发着抖。
　　顾卓言看了看腕表，笑着朝我走来：
　　“小离，你回来的正好。”
　　他伸长脖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
　　“我的行李箱呢，你没给我带回来吗？”
　　我瞟了他一眼：
　　“它没跟上我，长腿自己跑了。”
　　“算了，不重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
　　顾卓言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胳膊就大步往厨房里去。
　　我还没站稳，他已经把围裙套在我身上。
　　“洛洛听说你的厨艺很好，特别想尝尝你做的菜。”
　　“怕你回来忙不过来，我们提前把菜都买好了。”
　　餐柜上放着三大兜，进口时蔬和水果。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顾卓言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两秒，后知后觉道：
　　“你说洛洛？”
　　“她不是高反嘛，正好也要来我们城市旅游，一个小姑娘拖着病体，又没个亲人帮衬，我就让她到家住两天，帮忙照顾照顾。”
　　他拉开冰箱门，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海鲜，肉类，不以为然地说：
　　“帝王蟹蒸好了，把蟹黄先挑出来，单独给洛洛留下，她爱吃。”
　　“那三只波龙做蒜蓉味的，蓝瓜子斑用砂锅焗一下，鲍鱼干贝煲个汤，再来一个海鲜生腌，白切鸡你也会做吧。”
　　顾卓言不厌其烦地细细交代。
　　外面他的兄弟们聚在一起蛐蛐：
　　“言哥真是好记性，全是嫂子随口说的爱吃的，他硬是一个没落下。”
　　“嫂子有口福了，小离嫂以前也不会做饭，但为了言哥，硬生生学会了满汉全席，做的那叫一个绝。”
　　“小离嫂对咱们言哥绝对是真爱，可言哥心里一直住着他死去的未婚妻，可以说跟嫂子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啊，言哥真是爱惨了她，这么多年都不肯跟小离嫂生个孩子，就是怕死去的她伤心难过。”
　　“嫂子，你这次跟言哥回来还会走吗？”
　　女孩“咯咯”笑了两声，大大咧咧的回复：
　　“我可不想当别人的替身，况且你们言哥是有妇之夫，我就算想留下也没有理由呀”
　　女孩把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也拖得很长。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顾卓言肯定全部听到。
　　指甲陷入皮肉，没有痛苦，只有一些不甘，还有一些遗憾。
　　这个结局，配不上当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
　　顾卓言挑着眉，自顾自地继续说：
　　“孜然羊肉做嫩一点，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做。”
　　“洗一盘水果端出去，让大家先吃着。”
　　“哦，对了，所有的菜都不要放香菜，洛洛不爱吃。”
　　说完，顾卓言宠溺地暗笑一声：
　　“调皮，竟然连喜好都跟梦晨一样。”
　　我认真看着他，淡淡开口：
　　“顾卓言，当时是你坚持要娶我，我就想问一下，这些年你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