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咯咯】的笑声引得我抬起了头。
　　原来是妹妹醒了，妈妈正拿着手机给她录视频。
　　我把早饭端给妈妈后，自己去药箱里找了些碘伏涂到膝盖和额头。
　　记得之前摔倒，妈妈也是这样做的。
　　我坐在沙发上，感到头痛欲裂。
　　昨晚的叶枫似乎带走了所有的温暖，只留下了阵阵寒意。
　　我想站起来，但每次尝试都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着我的脑袋。
　　认真的疼痛蹒跚地走到妈妈身边，她正全神贯注地给妹妹录视频。
　　妹妹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妈妈的眼睛里满是宠溺。
　　我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在她示意可以说话后轻声道:「妈妈，我头痛」
　　她又把头转了回去，目光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声音冷漠而遥远。
　　「别装了，孟小葵。」
　　「你这样的孩子我最清楚，你只是想逃避做家务。」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调整镜头，眼里只有妹妹。
　　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我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说话语气都带着虚弱。
　　「妈妈，我真的很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她终于抬起头了，只是眼神里没有一丝关心，只有不耐烦。
　　「等我把这段视频拍完再说。」
　　冰冷的声音像一堵墙，把我和妈妈隔得很远。
　　无助和委屈占满了我的内心，我默默的退了回去。
　　回到床上躺着，等妈妈拍完视频。
　　时间渐渐过去，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头痛也越来越剧烈。
　　我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试图找到一丝温暖。
　　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抵挡那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寒冷。
　　夜幕降临，房间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像是被火焰包围，热的让人窒息。
　　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呼救，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爸爸向我飞奔而来的身影。
　　再睁眼时，看到的是医院白色墙壁反射的刺眼荧光灯。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躺在病床上，身体被厚重的被子包裹着。
　　爸爸坐在病床边，眼里充满焦急。
　　「你看看她，就知道装病，耽误我的时间！」
　　妈妈指责的话传来，脸上充满了冷漠和不耐烦。
　　爸爸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这是什么话？小葵生病了，你作为母亲难道不应该关心她吗！」
　　妈妈冷笑一声，眼神里都是讥讽。
　　「关心？」
　　「我关心她有什么用？她能给我带来什么？」
　　爸爸的拳头紧握，粗暴地扯着妈妈的胳膊走了出去。
　　门隔绝了爸爸妈妈的身影，却没有隔绝他们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争吵，心里只有痛苦和委屈。
　　我想告诉妈妈，我不是故意生病的，也不想给她添麻烦。
　　但是我的声音却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发出。
　　在我没有记忆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分开住了。
　　妈妈说是因为爸爸大男子主义，还总是不在家。
　　她日复一日地在我耳边说，爸爸对她一点也不好，爸爸是个坏人。
　　导致我现在对爸爸也没有很深的情感。
　　走廊里，爸爸的声音清清楚楚。
　　「你这样的态度，我怎么能放心把小葵交给你？！」
　　妈妈的声音扬声回答:「那就别交给我，反正我早就不想养了！」
　　随即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妈妈走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我只恨我不能多吸点粉丝让妈妈开心。
　　爸爸垂着眼走了进来，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
　　他碰了碰我扎着针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小葵，爸爸对不起你。」
　　「我常年出差，不能留你在身边照顾你。」
　　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尽管我的头还在痛，尽管我的心里充满了委屈。
　　「爸爸，没关系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妈妈工作忙，我也可以帮忙照顾妹妹。」
　　爸爸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
　　他陪了我一夜后，第二天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接我回家。
　　不知道妈妈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爸爸脸色铁青地挂了电话。
　　我睁大眼睛满是希望地盯着爸爸，嘴角带着笑，想快点回去哄哄妈妈。
　　妈妈生气了，是我做错了，哄哄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半晌，他低低地问我:「小葵，你妈妈来不了了。」
　　我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样，很难受。
　　泪水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却不忍让爸爸担心，还是回了声没事。
　　我知道，妈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