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胎一月，摇身一变成龙族族长的夫君带着别的女人对我剖宫取子。
　　昨夜还耳鬓厮磨的夫君，今日看我便厌恶十足。
　　还要剥我的皮抽我的骨，只为博美人一乐。
　　换龙血受雷鞭，他们百般折磨我强行催产，孩子一出世后便高呼“龙神转世”。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一胎双生。
　　被抱走的，是绝世恶种。
　　不曾被发现的，才是龙神转世。
　　“走快一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一介凡女，偷摸混入龙族境地，就应该剥皮抽筋直接处死，族长夫人好心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你还敢在这里磨蹭。”
　　一脸不耐的侍女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踉跄了几步，默默加快速度。
　　“我不是偷摸混进来的，是我夫君带我进来的。”
　　侍女嗤笑：“你的意思是，我们龙族有你的夫君？”
　　“我们龙族乃妖族最强一族，为了保持血脉纯净，一直是族内通婚，就连侍妾，也是底下各妖族送上来的美人。”
　　“你要样貌没有样貌，要法力没有法力，身无长处还攀扯我们龙族人，真是该死。”
　　她越说越气不过，抬手打了我两巴掌。
　　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却不敢还手。
　　我只是倔强地说：“我没有骗人，真的是我夫君带我进来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夫君叫什么。”
　　“原泷，他叫原泷。”
　　我看到侍女怜悯地看向我：“我龙族以本体命名，所有族人都姓‘龙’，从来没有姓原的人。”
　　我登时呆愣在原地：“不可能，他亲口告诉我的，还手把手教我写了这两个字，怎么可能没有。”
　　“你一定是搞错了”我着急地想解释，那侍女却不耐烦听我说话。
　　一抬手，我就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一处异常豪华的宫殿，两侧站着许多我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看见我之后都面露嫌弃。
　　“龙族境内居然真的有凡人闯进来了。”
　　“好臭，感觉空气中的灵气都被污染了。”
　　“这样的人发现不就应该剥皮抽筋扔出去，怎么还带到大殿来，真是晦气。”
　　“是族长夫人要求的，哪轮得到你多嘴”
　　嫌弃的眼神和语气像利箭，刺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族长，族长夫人，凡女已带到。”
　　“嗯，退下吧。”
　　熟悉的声音让我下意识抬起头，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端坐宝座之上的俊美男人。
　　膝盖陡然一痛，是侍女踹了我一脚，让我跪在地上。
　　“面对族长大人还敢不跪？”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是族长？
　　如果你是族长，那和我耳鬓厮磨的夫君又是谁？
　　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我呆呆地看着坐在宝座上的男人。
　　却看见他脸上没了以往的温柔，留下的只有冰冷和厌恶：“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尊，本尊就剜了你的眼睛。”
　　他充满杀意的眼神不是开玩笑，我几乎是被吓到低下头。
　　我听见坐在我夫君身边的女人用娇柔的声音劝他：“夫君何必如此生气，万一伤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
　　我月事已经推迟了十三天，昨天才托原泷留下的侍女请来巫医为我诊脉确定有孕，原本还想着等原泷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现在
　　我听见“原泷”用从前之后我才能听到的柔和语气哄着那女人：“夫人放心吧，大巫说了，这可是龙神转世，不是人间怀的那些下贱凡胎。即便这女人死了，龙神也不会有事。”
　　我的指甲深深陷到肉里而不自知。
　　她是他的夫人，那我又算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曾经说的爱我，都是假的吗？】
　　侍女的法术没有解除，我嘴巴开开合合却没发出声音。
　　高座之上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倒在原泷怀里：“夫君，你瞧她这哑巴样，多滑稽啊。”
　　‘原泷’轻拢着她的肩：“夫人若是喜欢，待取走龙神转世后，将她舌头割去，当成一个逗趣的哑巴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那还是算了，没舌头的东西留在身边，岂不吓人。”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和谐得再插不进第三人。
　　曾经视我若珍宝的男人，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着割去我舌头的话。
　　我突然后悔了。
　　后悔为了他离开熟悉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后悔捡回在山林里受伤的他。
　　那样也不会日久生情，非他不可。
　　我握紧拳头，试图维护最后的尊严。
　　【我要离开。】
　　即便知道他们听不见，我也固执地重复。
　　【我要离开。】
　　娇笑的女人挥挥手，禁言的法术便被解除。
　　“姑且听听看你说什么吧。”
　　“我要离开。”
　　我的目光锁定在男人身上。
　　“我来这里，是嫁给了原泷。既然这里没有原泷，我要离开。”
　　我强忍住不让自己声音哽咽：“龙族族长，我一介凡女误闯龙族境地是我不对。还请族长大人宽厚大量，放我离去。”
　　双膝跪地，我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无论是原泷还是别的什么名字，总之，我不要他了。
　　我只想现在就离开这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离这里远远的。
　　“你今天当然可以离开，前提是，生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