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我意外跌入火坑,浑身大面积烧伤,医院下达了死亡通知书,是奶奶剥下一张蛇皮救回了我。
这张皮足足有水桶粗,落在我身上时还带着余温,就像刚刚才从蛇身上剥下来的,紧密地贴着我血肉模糊的身体。
在奶奶的一通操作下,原本咽气的我,在蛇皮里又“活”了过来。
身上很快就长出了一身新皮,白白嫩嫩,一点疤痕都没落下。
除了每年农历三月初三,我脸上会起一层蛇皮癣,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瑕疵,让人啧啧称奇。
命是捡回来了,但从此我梦里却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长袍,俊在眉梢,邪在眼角,似笑非笑,阴冷孤傲。
特别是眼皮那颗朱砂色的泪痣,就像一块洁白的瓷器上多了一抹红,无比的娇艳动人,勾人心魄。
每晚,男人都会如约而至,他什么都不做,就躺在身侧静静地看着我。
隐晦而热辣的目光,就像在欣赏亲手种下的娇花,就等着花开时节亲手采撷。
伴随着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他告诉我:“苏小乔,你是我的妻……胆敢跟别的男人接触,本君要你的小命……”
我吓坏了,问奶奶这个男人是谁,却被告知这人是我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阴老公!
家里人告诉我,想要活命,就乖乖听他的话,千万不要跟任何男人接触,不然我们全家都会遭殃。
我一直谨记在心,跟任何男性都保持着距离,直到我上了大学……我破戒了!
大二上学期,我被一个学长表白了。
他声势浩大,在我宿舍楼下摆了鲜花和蜡烛,弹琴唱歌,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我因社团的事跟他见过三次,都算不上熟。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我表白,闹得我很是难堪。
我实在忍无可忍,下楼去跟他说清楚,却在人群的起哄和推搡中被他强行抱在怀里,故意地蹭着我的胸。
当天晚上,学长就死在了宿舍里。
死状非常凄惨,浑身淋了白酒点火自/焚的,烧得都不剩一块好皮,最后是活活痛死的。
他同寝室,也就是帮他表白造势的那群人,也被大火给烧伤,虽然没有死,但却饱受折磨,最后一个个都退了学。
大家都说学长是我被当众拒绝,想不开才会做傻事。
只有我知道,这是阴老公的报复!
因为学长自杀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到一条通体银白,双目血红的大蛇,身体一圈一圈地包裹着我,粗粝的蛇皮与我肌肤相贴,细细地摩擦着,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这一吓,我就高烧了三天,迷迷糊糊烧得整个人都要起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等我好不容易退了烧,却发现我“火”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学长就是苏小乔害死的】
【她答应人家,就不会有悲剧发生了】
【冷血无情的女人,连学长的追悼会都没有露面】
他们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我的身上!
我气得亲自下场跟他们“对撕”,怒斥他们三观不正,强行对我道德绑架。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报警告他们诽谤!
我发疯式的回怼,确实收获了微弱的效果,让键盘侠们收敛了一些。
本以为很快就会恢复平静,奇怪的事却接踵而来……
这晚,半梦半醒间,我看到一个浑身焦黑,冒着黑烟的人影直勾勾地瞪着我,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给点燃。
这人一开始是在门边,每一天晚上都会朝着我靠近。
梦里的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闻到他身上烧焦的气味,伴随着很浓重的尸臭味,是那么的真实。
就连醒来,身上都还有这种恶心的味道。
难道这不是梦?都是真的?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又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好几天。
这期间,我每晚都会梦到那个烧焦的男人,而他也一点一点地在朝我靠近,似乎在试探着什么,每当前进一小步,他都会显得异常兴奋,那双血红的眼珠朝我发出贪婪可怕的光芒。
自从梦到这个男人,我的运气变得极差,干什么都不顺利,还总是掉东西,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就像是睡不醒。
而且还特别怕冷,就算站在烈日底下,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或许是身体状态不佳吧!
我差点出了车祸,就算好好地走在路上,楼上也会掉下一个花盆来砸我。
但每一次即将发生意外时,我又总能莫名其妙地躲过。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保护着我。
这种浑浑噩噩,魂不附体地熬到了学期末,这一晚,男人向前一步,终于站在了我的床头,突然伸出双手朝我掐来。
眼看着那双焦黑碳化的手指快要掐到我时,一道白光闪过,小蛇般缠绕着这双手,燃起了幽蓝的火焰。
男人还来不及嘶吼,眨眼就化成了一摊灰烬。
醒来后,闻着宿舍里弥漫的一股烧焦味,我的床边也莫名地出现了一双烧焦的脚印。
我心如擂鼓,该不会这么巧吧……
我掏出手机,正打算打给奶奶,请她帮我找人问一问,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极力地隐忍着,声音哽咽得厉害:“小乔……你快回来吧……你奶奶出事了……”
奶奶出事了!
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妈妈却闭口不谈,而是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接触别的男生了?”
我顿时就沉默了,我妈一听就知道,肯定被她给说中。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开口就骂:“你是要气死我们啊!千叮万嘱让你别碰男生,你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我没有!”我气得反驳道:“是那个人自己碰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还没处哭呢,冤不冤啊……
“少来,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干嘛会碰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找理由……”妈妈却丝毫不听我的辩解,凶巴巴地在电话里朝我吼:“你赶紧回来,你奶奶快不行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你害的!”
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归气,但我跟奶奶的感情很深,关于她的事,我从来都不会马虎。
我直接弃考了最后一门科目,包了个网约车回去。
车子刚驶入高速公路,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