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顾走后，丫鬟玉萍找到了我。
　　玉萍像是幸灾乐祸般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丢给了我。
　　她眼神古怪地笑了笑，“这是一包避孕药，记得事后服用，做丫鬟就要懂规矩懂吗？”
　　我见玉萍那模样，乞求道：“我真不愿意服侍少爷，能换一个人去吗？”
　　玉萍有些憎恨又有些失落地道：“实话告诉你吧，是少爷看上了你，我们这些丫鬟可就没有那个福分了，你去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懂规矩，知道吗？”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问：“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我和小姐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我们情同手足，如果她知道的话，也许会向老爷求情，那我就不用去陪少爷了。
　　玉萍瞪了我一眼，道：“你若想死，把这件事给小姐透露了风声，动了胎气，没你好果子吃，现在去梳洗一番，赶快过去吧，不要让少爷等急了，你个贱婢。”
　　我哭着给玉萍磕头，但她却像没看见一样，嘴里冷哼一声，走了。
　　少爷的房门口挂了两盏灯笼，房间内也亮了灯，我能想象少爷撕破我衣服露出的兴奋叫声。
　　如果我不想被少爷强迫，那最终也不会逃脱二夫人的毒手，她会找一个理由把我送去怡红院。
　　偌大的江府，送一个不听话的丫鬟去怡红院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不再找一条出路，我便会被二夫人送去乱葬岗，暴尸荒野后被野狗撕咬。
　　我麻木地站在门外的院子里，实在不行就顺从算了。
　　那种病也许不会一次传染上。
　　满足少爷，只要不被小姐发现，一切假装没有发生过。等少爷腻够了，自然就会放过我。
　　可一旦这样做了，小姐知道了必定会伤心不已。
　　我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刚用玫瑰花泡过的身子，还有淡淡的花香。
　　少爷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只待我走进房间就被扑倒在床上。
　　一番蹂躏后，我只会沦为他泄欲的工具。
　　忽然，脑袋里嗡地响起了炸雷，再往前走就是大少爷的房间。
　　他虽然不能人道，但是据说他知书达理，一定能够救我。
　　穿过院子，前面亮着灯的地方就是江成阳的房间。
　　听其他丫鬟说，大少爷虽然出身显贵，但是一直发奋攻读，将来想要考取功名。
　　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婚配年龄，虽然江老爷也给他介绍了一些姑娘，但他就是不同意。
　　久而久之，关于他不能人道的消息就传开了，但他从没有解释过。
　　江老爷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可是毕竟他无法传宗接代，江老爷也只好对少爷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大少爷从不抛头露面，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在江府也从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再说，大少爷学富五车，考取功名只是迟早的事情。
　　若我能顺利成为大少爷的人，以后江府上下即使对我有看法，但也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这些年，一些丫鬟也想借机博得大少爷的好感，爬上他的床，但他似乎对女人并不感兴趣。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自讨没趣去他房间里了。
　　我和大少爷并不熟，一旦被拒绝，大不了就被卖身出去。
　　以后再想办法，总比被仆人凌辱至死要好很多。
　　我心一横，咬住嘴唇，直奔大少爷的房间而去。
　　就要我想要撞开大少爷的门时，他却推开门，手中还拿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地背诵着。
　　大少爷见到精心打扮的我，冷声喝问道：“你是哪个房间的丫鬟，怎么走到我这里来了。”
　　我挺起胸脯，“大少爷，我是唐小姐房间的丫鬟。”
　　他表情阴冷，“既然是小少爷那边的人，怎会跑错地方，到了我这里。”
　　我咬住嘴唇，“小少爷想要欺负我，我没地方去，只能到大少爷这里来了。”
　　大少爷听完，表情更冷了，“既然是小少爷那边的，自去精心服侍，快走。”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脚步根本挪不动。
　　大少爷见我这样，径直走了过来，把我往院子外面推。
　　眼见大少爷这般不顾我的生死，我也慌了。
　　我拼尽全力想要立在原地，不料大少爷力气极大，无奈之下，我只能一口咬住大少爷的手腕。
　　大少爷吃痛，扬起手正准备教训我，我立刻跪在地上给大少爷磕头。
　　“大少爷，贱婢不是有意的，但求您不要把我推进火坑，不是说读书人都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吗。”
　　大少爷缓缓地放下了手，他重新审视着我的脸。
　　“你怎么知道读书的人比较正直心地善良？”
　　我跪在地上，继续磕头，“我常听小姐说，读书人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比如文天祥岳飞啊都是这种铁骨铮铮的好汉。”
　　说到这里，我又跪在那里继续磕了几个头，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了出来。
　　他奇怪地道：“那你为什么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深夜来勾引我？”
　　“奴婢根本不是来勾引你，小少爷在外面到处拈花惹草患上了花柳病，二夫人怕外面的女人脏，让我今晚去暖床，说今晚我胆敢不去的话，就把我卖去怡红院，我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少爷见我跪在地上，心肠一软，道：“我最讲究一个理字，既然这样，你就留在我这里，我现在去跟老爷说，小少爷那边你自不必去了。”
　　我放下拉住大少爷衣服下摆的手，又拼命给大少爷磕了几个头。
　　大少爷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眼，然后出了院子，去老爷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