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梁嶽華有些詫異，咕噥了一句“莫名其妙”，但還是和我進來了。
　　關上門以後，我看著他的眼睛，儘量壓低聲音，我不想這件事讓兒子知道：“梁嶽華，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梁嶽華眉頭緊皺：“你犯神經病了吧？飯做不好，還把我叫進來講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對你沒什麼話可講！”
　　我看他是不可能主動承認了，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把翻拍下來的聊天截圖甩給他：“你自己看看吧！”
　　梁嶽華拿過手機，本來煩躁的表情變成了慌亂，但只有幾秒鐘，馬上又冷靜了下來。
　　“這是開玩笑說的，我又沒有真的做什麼。”
　　“那這個酒店房間號又是什麼意思？”我翻到下一張截圖。
　　梁嶽華頓了頓，似乎是思考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換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
　　“我和她們只是玩玩而已，我現在是知名教授，往我身上撲的小姑娘多的是，總不能讓我為你這麼個老太婆守身如玉吧？”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梁嶽華！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口？我三十年來把你的生活照顧得無微不至，給你生兒育女，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有什麼可辛苦的？每天又不上班，家務活誰不會幹？讓你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我夠對得起你了！”
　　養尊處優？我差點被氣笑了，剛要反駁，兒子兒媳敲門進來了。
　　“爸媽，你們吵什麼呢？都把樂樂嚇著了。”
　　我看事已至此，也瞞不住了，就把事情和盤托出。
　　沒想到兒子沉默了幾秒鐘，開口說：“媽，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要鬧得這麼難看了。”
　　“你你早就知道？”
　　看著不吭一聲的兒子，我感到一陣寒意。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這些年我為這個家為你和你爸付出了多少你都是看在眼裡的，我每天起早貪黑”
　　“行了行了，”兒子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像個怨婦一樣，不就做了點家務嗎？家裡還不是爸一個人撐起來的，我的工作也是爸安排的！忍忍得了，離了我爸你怎麼過得上這麼好的日子？”
　　我被氣得暈頭轉向，衝上去想拽住兒子。
　　結果孫子樂樂突然跑出來，用小手不停捶打我，嘴裡唸唸有詞：“奶奶壞，奶奶只會吃白飯，還打人！”
　　我感到心口一陣疼痛，樂樂才四歲，說出這種話來，還能是誰教的？兒媳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我轉過頭來看著他們，這就是我視如生命的家人啊，怎麼變得如此陌生？
　　我腦中瞬間冒出了一個念頭：我要逃離這裡，再不走我就會死在這。
　　我從床下拖了一個大行李箱出來，開始收拾行李。
　　看我要走，兒子開始勸我：“媽，這麼晚了你能別鬧了嗎？咱一家子好好過日子，這種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梁嶽華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她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她離家出走能去哪兒？又沒工作又沒朋友的，走到哪兒都是廢人一個！”
　　我沒說話，提著箱子就要往外走，兒子過來攔我：“哎呀媽，你走了誰接送樂樂呀？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我說：“你不是說我在傢什麼都不幹嗎？那我就不礙你們的眼了，反正這點活兒誰都能幹！”
　　兒子一時語塞，梁嶽華大聲叫起來：“你讓她走！不出一天肯定要哭著回來求我，我倒要看看她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我拎起箱子衝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