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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韩烈的带领下,宋军将士士气高昂,齐头并进。

待到天亮之时,鹤丘城的一万金兵,除了数百骑跳水逃脱外,其余九千多人,一半死于溺水。

另有三千余人被宋军将士斩杀,还有一千八百余人,沦为俘虏。

这些投降的被俘的士兵,并不是女真人,而是昔日的辽国契丹人和幽州汉人士兵。

也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女真人,这才获得韩烈认可,允许了他们的投降。

“大人,城东淤泥之中,发现大批金银珠宝,以及铜钱绢布。”

“还有几百辆车马,全部堆满粮草。”

韩烈带兵刚在城北,接收完投降的一千八百名俘虏,都头董山飞马来报道。

“李孝忠,这批降兵,由你统率,现在起你暂代营指挥使一职。”

韩烈身边,真正的心腹,其实只有三人。

分别是鹤丘乡兵都头董山,副都头张怀,以及乡勇身份的李孝忠。

因为这三个人,前两个都是他的直属属下。

李孝忠是一名逃兵,在韩烈刚重生之时,被董山捕获。

韩烈在审问之时,见此人谈吐不凡,并得知他本是厢军出身,因为受到诬陷,这才被迫成为逃犯。

得知这个情况后,韩烈随即赦免了他。

事后韩烈把李孝忠留在帐下,当着自己的随从。

因为,韩烈发现这个人,不但弓马娴熟,而且武艺绝伦,是难得猛将之才。

这段时间来,韩烈的骑术和射术,包括冷兵器刀法,都是跟随李孝忠所学。

李孝忠对于韩烈的知遇之恩,也是深受感动。

要知道李孝忠,在厢军之中,就担任过副营指挥使,甚至他还参加过,第一次金兵南侵的太原之战。

可以说李孝忠的带兵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故而,把这支降兵交给李孝忠,韩烈也是一百个放心。

这边韩烈刚要上马,刘子翼飞马而来。

“韩大人,城西发现一批女眷,她们自称是帝后和帝姬。”

“而且,而且他们还说先帝,昨晚也在城西落水,目前不知所踪。”

听到刘子翼的汇报,韩烈面色微变。

“董山,你带领我们的人,守好城东财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私藏掠夺。”

“卑职遵命。”董山连忙拱手一拜,带着手下人而去。

“子翼,请在前面带路,我们过去看看。”原本要去城东的韩烈,只能放弃,选择前往城西。

毕竟这个时候,他名义上还是大宋的权知鹤丘知县。

韩烈来到城西之时,滑州营指挥使胡天宝,副指挥使王横,已经带人打扫完战场,正在清理街面的尸体和淤泥。

刘子羽带着一队士兵,围在一座宅院外。

“秦大人,屋内一众女眷,一人是自称是官家的皇后,以及太上皇的妃子和帝姬。”

刘子羽站在院门口,向韩烈行礼之下,低声解释了一句。

“身份可靠?”韩烈迟疑的看向刘子羽。

“不好说。”刘子羽摇摇头,虽然在前不久,他也被封了朝请大夫的从五品阶官。

可那都是朝廷看在他父亲刘鎘有功的份上。

但他连皇帝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深宫的皇后和帝姬,自然无法给朱云飞准确答案。

“你我进去见见?”韩烈沉吟之下,看向刘子羽提议道。

“还是大人进去吧,在下现在无官无职在身,不便拜见。”

刘子羽本是真定府防御副使,他父亲刘鎘曾担任河北东路节度使,引兵入京勤王,被封为资政殿大学士。

也正是因为真定府的兵马南下,导致真定府失守。

刘子羽,刘子翼兄弟被迫撤离真定南下。

“子羽兄,委屈你先暂代县丞一职,召集青壮百姓,接管城池,清理街道,修缮城墙防务,以安民心。”

这段时间来,韩烈与刘子羽兄弟相处之下,发现这兄弟二人,都是文武双全。

有心留下他的韩烈,遂看向刘子羽作揖拜道。

“承蒙韩大人器重,愿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刘子羽之前多少有些看不起韩烈。

毕竟韩烈之前可是靠门荫入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但韩烈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担当和能力,以及昨夜身先士卒的杀敌形象,让刘子羽兄弟无不深感震撼,心中也油然升起一股敬重之情。

“子翼,那就委屈你暂代县尉一职,助你兄长一臂之力如何?”

“固所愿也。”刘子翼同样对于韩烈,昨日统兵指挥的手段所慑服。

对于韩烈的差遣,自是欣然接受。

“张怀,你去看看,伙夫们饭菜做好了没有,派人送一些过来。”

在跨进大院之时,韩烈回头对门口的张怀吩咐了一句。

“卑职这就去办。”

走进院落的韩烈,来到虚掩的大门前,推门走了进来。

“本官鹤丘知县韩烈,敢问诸位夫人,娘子身份地位?”

进入厅堂的韩烈,举目看去,只见大堂之上,或坐或站的女眷,多达数十人。

“韩知县,本宫乃当今皇后朱琏。”

韩烈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一名身穿宫装,面容憔悴的女子站了起来。

虽然此女面容憔悴,但却依旧难掩其倾世容颜。

只见此女五官精致,柳眉凤目,娥眉淡扫,翘鼻朱唇,身形高挑,姿容秀美。

“原来是皇后娘娘,下官有礼了,只是如今情况不明,下官希望娘娘能够提供身份凭证。”

韩烈见此女虽然身陷囹圄,却能够面不改色,心中不由信了对方三分。

“韩知县,我等皆可为皇后做证。”在韩烈的询问下,人群之中,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开口说道。

“本宫乃是太上皇龙德宫贤妃韦宁。”

“贤妃娘娘所言不虚,我是康王正妃邢秉懿,愿为皇后做证。”

紧接着自称康王妃的邢秉懿,也站了起来。

“既然诸位娘娘作证,下官不敢怀疑。只是不知现在官家所在何处?”韩烈看着这么一群贵妇,虽然这些嫔妃们,个个姿色过人,赏心悦目。

但韩烈却没有生出半点冒犯之心。

“官家并不在军中。”朱琏有些黯然的解释道。

“官家和诸位亲王,大臣被金军另一路鞑子押解,走的是另一条道路。”

朱琏这话倒是不假,事实上这次金军北返,确实是兵分两路。

东路军副元帅完颜翰离不,也就是完颜宗望率领东路军,押解赵佶和嫔妃公主,走的是河北路。

西路军副元帅完颜粘罕,也就是完颜宗翰,押解宋钦宗赵桓,以及宗室亲王大臣,走的是山西路。

“可我怎么听说,官家落水了呢?”

韩烈看向朱琏,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是太上皇陛下,昨夜城中大水,房屋倒塌,太上皇与一众妃嫔,落水目前不知所踪。”

叹了口气的贤妃韦宁,面露凄苦的解释了一句。

韩烈见这位贤妃,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一袭抹胸长裙,面容姣好,柳眉杏目,白皙的脸颊,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的。

因为落水的缘故,此刻的韦宁身上长裙,贴身在身体上,当真是若隐若现。

高耸的胸部,把贴身红色贴身裙衣高高顶起,露出一大块洁白光泽。

一双妩媚的眼神,充满无限的风情。

这让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尝过肉味的韩烈,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韩大人,还请你派人,寻找一下太上皇下落。”见韩烈盯着自己的胸口,韦宁虽然心中恼怒。

但她却没有发怒,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些人处境。

毕竟现在她们还身处囹圄,可不是在汴京的皇宫。

“贤妃娘娘说的是,还请韩大人派人,把太上皇找回来。”

朱琏这会也发现韩烈的目光,心中不快的她,连忙移步上前,挡在韦宁身前。

“诸位娘娘,微臣先行告退。”

“稍后我会派人,给诸位娘娘送上饭食和衣服。”

韩烈发现自己失态,加上他基本确认,这些女眷身份不假。

淡淡一笑的他,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态而感到尴尬。

拱手一拜的他,却是深深看了眼朱琏。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气质出众,雍容富贵的朱琏,不愧是皇后,倒是有母仪天下的大家之气。

“母妃,这位韩知县,究竟是什么人?他刚才的眼神当真是无礼冒犯。”

康王妃邢秉懿看着韩烈离开的背影,拉着贤妃韦宁的手臂,有些担忧的说道。

“刑娘子,不必担忧,那韩知县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料来不是什么奸佞之人。”

朱琏这会出乎预料的说道。

“皇后说的是,这韩知县不卑不亢,并没有谄媚言行。”

贤妃韦宁也颔首表示认同:“即便是再坏的后果,也比落入那些女真鞑子手中要强。”

说起这事,厅堂之上的一众嫔妃,无不是感同身受。

自从汴京陷落这一个多月来,她们这些宫中女眷,无论是皇后,还是公主嫔妃,亦或者宫女才人。

无不是遭受到莫大的耻辱。

邢秉懿身为康王妃,原本已经有身孕三月,但就在离京之时,却被迫打胎,最终她腹中胎儿死亡。

而像她这样遭遇的宾妃公主,足有十几人之多。

想到这里的邢秉懿,心中那丝不快,早已经烟消云散。

“皇后,母妃,那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然而,想到如今的处境,邢秉懿有些茫然看向了朱琏和韦宁。

“等吧。”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忧虑的朱琏,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走出宅院的韩烈,却见戚方,傅庆带着士兵,护送着一队男女走了过来。

“韩大人,他们是朝中大臣和皇室帝姬,说是要见您。”

韩烈抬头看去,这群人竟有一百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下官本县知县韩烈,不知诸位大人尊姓大名?”

韩烈看了眼面前之人,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韩知县,本官是兵部尚书,枢密院同知孙傅,当朝太子太傅。”

为首那名五十多岁,头发胡子邋遢,面容不整之人,报出的身份,却是来头不小。

“原来是孙太傅,下官有礼了。”

韩烈不是历史专家,对于眼前这位,已经沦为阶下囚,还高高在上的当朝枢相大人,却并不认识。

不过这个人的名字,原主记忆里倒是有一些。

此人虽然是朝廷内的主战派,但就是昏庸无能,身为兵部尚书,却没有半点御敌之法。

而历史上汴京城中的神棍郭京,就是他推荐给宋钦宗赵桓的。

可以说这位孙傅,就是汴京陷落的第一罪人。

此刻的孙傅,倒是没有罪人的觉悟。

在韩烈行礼之下,孙傅突然沉声喝道:“韩知县,你可知罪?”

“孙傅是吧,你一个阶下囚,有何资格,向我问罪?”

原本听到对方是当朝枢相,韩烈还打算给对方几分面子。

可这丫一上来,不感谢他救命之恩,却问起了他的罪。

这让韩烈如何能忍?

“吾乃当朝……”

“啪!”孙傅话还未说完,韩烈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狗东西,你他娘的还以为这里是汴京城啊?”

“丢脸的玩意,你要有本事,去跟金军鞑子吼呀。”

“当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对自己颐指气使,对敌人卑躬屈膝,当真是可笑至极。”

一个巴掌扇了下去的韩烈,指着对方鼻子,就是一阵臭骂。

“来人啊,把这狗东西丢出城去,他不是要问罪嘛,让他去找女真鞑子问问去。”

韩烈这一耳光加上臭骂,直接把孙傅给吓傻了。

也把同行一帮所谓官吏,帝姬们给看傻了。

“韩知县,万万不可。”

见韩烈要把孙傅丢出去,一旁身穿着囚服,蓬头垢面的男子,连忙拱手劝谏道。

“哦,你又是那位大人?”

韩烈现在是真懒得伺候这帮人,一脸不屑的他,讥讽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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