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头似乎没听他的解释，骂声一句接着一句。
　　方辉拳头紧攥，指节用力到泛白。
　　可脸上却还是跟哈巴狗一样恳求对方宽限他时间。
　　我知道，那是他赌博讨债的电话。
　　眼神闪了闪，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
　　方坤跟我离婚二十年，或许是报应，他到现在都没再生下孩子。
　　方辉就是他老方家的独苗。
　　前世我舍不得儿子，方坤几次打来电话想重新跟儿子联系都被我直接拒绝。
　　这次我就亲自给他们创造机会。
　　这儿子，喜欢你就拿去养吧！
　　等电话挂断，方辉双眼染上杀意。
　　目光落在房产证上，他立刻联系中介就准备卖房。
　　谁知道现在旧房子行情太差，问完价格他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朝我开口道：“你拿房产证贷款，钱我先用着，到时候还你！”
　　“反正你死了房子也是我的，提前给我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房子你继续住就行了，省的卖了你还没地方待，我对你够好了，办贷款的时候你老实点！”
　　他没第一时间让我给房子办理过户。
　　估计是压根就没想还钱。
　　到时候我还不上巨额的贷款，成了银行的黑户，他却还能在外面继续潇洒。
　　想到这里，我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深吸口气开口道：
　　“我听说银行现在贷款也不好批，估计没一周都下不来，你爸其实每年都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现在公司起步正难，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这些年都没生孩子，你就是他唯一的骨肉，他的钱以后也是你的，不给你还能给谁？”
　　听见我的话，他灰败的眼神瞬间亮起。
　　等我给他念完方坤的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
　　那头很快接通。
　　方辉立刻委屈的哀嚎出声。
　　先是说这二十年我逼着他不让他跟亲生父亲联系。
　　又说我虐待他不给他花钱。
　　上学的时候都靠自己兼职才勉强挣到生活费。
　　最后还说我将家里的所有存款都给了外面的野男人。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他将自己唯一的母亲骂的一无是处。
　　依旧一言不发。
　　心中却止不住地冷笑。
　　等电话挂断，方辉抬眼在家里环视一圈。
　　或许是不想让他爸看见他朝我动手的证据。
　　方辉又准备将我拖去门外。
　　我躺了半晌，恢复了些力气。
　　见他伸手，急忙自己撑着墙起身。
　　自觉地朝门外走去。
　　方辉手里捏着我的金镯子，跟我一起走到楼下。
　　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路人。
　　我刚出现，骂声就一句接着一句迎面砸来。
　　直播的镜头怼在我脸上。
　　不是说我水性杨花私生活不检点，就是说我狼心狗肺连亲生儿子都不管。
　　方辉跟在我身后，见我不动，一脚踹在我后背血淋淋的伤口上。
　　“走啊你！我爸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
　　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咬牙挤进人群里。
　　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门口。
　　却撞上之前我做家政时的雇主陈燕。
　　她听见身后的骂声，眉头皱了起来。
　　将我护在旁边，忍不住替我开口解释：“林芳不是这样的人，她之前在我家干活的时候都说是为了儿子的学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心底升起暖意，却怕自己此刻连累她。
　　方辉眼珠子一转，就怒声道：“是干活还是去你家偷人？难不成你就是给她拉皮条的？看着人模人样竟然跟她一路货色！”
　　话落，他朝身后大喊起来：
　　“大家看清楚啊！这就是撺掇我妈跟野男人跑的那个贱人！都认清楚，以后管好自己家的老娘们别让她骗了！”
　　目光交汇，我急忙朝旁边撤出一步距离想跟陈燕保持安全距离。
　　方辉却直接伸手扯着我的头发拖着我朝路边走去。
　　看戏的路人跟着我们的脚步，在路边围成一团。
　　远处，陈燕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打电话替我报警……..
　　方坤没让一群人多等，很快，一辆奔驰停在众人面前。
　　方辉看见车标那刻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脚踹在我膝盖后侧强迫我跪在地上。
　　然后自己硬挤出几滴眼泪。
　　在他爸打开车门那刻，朝他哀嚎出声。
　　“我妈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找了个野男人，被我当场撞破，连家里的钱都给了那个奸夫，现在我创业失败正是缺钱的时候，她就给了我一个破镯子让我将就用…….”
　　说着，他拿出那个抢走被砸变形的镯子摆在二人面前。
　　方坤低头将镯子拿在手里，立刻沉了脸色。
　　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狠狠朝我脸上摔了一巴掌。
　　刚刚干涸的鼻血顷刻间又流了一地。
　　镯子被他摔在我身旁。
　　我急忙弯腰捡起，动作扯动后背的伤口，我额头冒出冷汗。
　　却在这时听见他说：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拿儿子当命疼？就你这个镀金的破玩意？拿着喂狗都不要！”
　　“我看你后半辈子也别见儿子了！以后儿子就跟着我！正好我公司没人继承，今天就办手续，把儿子迁到我户口本上！”
　　“明天我就让儿子去我公司里上班！跟着你这种妈一辈子都没出息！”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我唇角止不住地勾起。
　　说话间，方坤就拿出手机问了他儿子的账号。
　　示威般现场转了一百万过去。
　　到账的声音响起。
　　方辉痛哭流涕地叫了一声“爸”。
　　父子相认的场景让在场看戏的路人都有些动容。
　　钱到手后的第一时间，方辉就开始还债。
　　手上忙着输密码，嘴里还感动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这些年要不是那个疯女人拦着，我早就去跟你相认了！”
　　“爸，等我公司起步，我自驾游带你去爬山！我们父子俩游遍全球！”
　　听见这句话，我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一百万，对他巨额的赌债比起来杯水车薪。
　　刚转账过去，警察就从远处冲上来。
　　出示证件后，厉声开口：
　　“刚刚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警察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还没起身的我，朝方辉冷声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