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皇脸色一沉，碍于众人在场，没多说什么。
　　宋彦恒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摆脱我，有些诧异。
　　姐姐倒是很开心，故作担忧的劝我：
　　“我和父皇也都是为你好，姻缘是强求不来的，倒不如趁早死心。”
　　“如今我跟彦恒结契，趁着族中的青年才俊都在，你也赶紧挑选一个，免得让父皇担心啊。”
　　父皇看着‘懂事’的孔桦，眼底的慈爱快溢出来。
　　青年才俊？
　　今日来的全是父皇的亲眷，血脉低贱的不能再低贱。
　　我嗤笑，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隐匿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小麻雀。
　　“就他吧。”
　　众人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一只小麻雀，灵力低微，甚至还未化形。
　　如果说父皇乌鸦族是最低贱的血脉，那麻雀便被鸟族人戏称为“走地鸡”，甚至不借助外力，连化形都极为困难。
　　众人纷纷耻笑我。
　　孔桦捂嘴轻笑：“麻雀确实跟妹妹的身份相配，只不过他也未必能看上你”
　　“我愿意！”
　　麻雀扑闪着翅膀，竟急得口吐人言，急忙化形。
　　周围的人都愣住。
　　小麻雀化形后俊朗英气，竟比宋彦恒更甚几分。
　　他眉目含笑朝我伸出手，指尖凝出契约。
　　“若公主愿和我结契，我清然愿以性命发誓，定不会辜负公主！”
　　天雷滚滚，誓言已被见证。
　　我微微动容。
　　清然是第一个唯一两世都坚定地选择了我的人。
　　我忍不住搭上他的手，干燥温暖的大掌传来强有力的力量，让我不自觉的信任他。
　　旁边，宋彦恒打断这一丝安宁：“孔灵，你大可不必为了跟我闹气去选择如此低贱的禽兽，他只会是你的拖累！”
　　清然失落的垂下头，渐渐松了手。
　　我反手握住，厌烦地盯着贺云朗，冷笑：“怎么？你嫉妒他？”
　　“清然好歹也是我族人，你说他低贱，那你凡人的身份岂不是低贱的不能再低贱？”
　　宋彦恒脸色顿时沉入谷底。
　　前世我在一众佼佼者里执意选择凡人，不过是念在人间历劫时救我的恩情而已。
　　如今，他为了权力，不惜贬低我也要选择姐姐。
　　我对他自然不必再客气。
　　“够了，时间不早，赶紧结契吧！”
　　父皇及时救场，责备地怒斥我。
　　“宋彦恒好歹也是你姐夫，说话再如此不懂分寸，别怪父皇翻脸无情！”
　　我冷笑，忽视他的话，自顾自拉着清然登上祭台。
　　四人站在阵法中，各自献出一滴心头血被吸入祭台中，抽取各自的灵气缔结契约。
　　但宋彦恒和清然灵力低微，很快便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眼见清然灵力快被吸干，我立刻扶着他注入满满的灵力。
　　清然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旁边的宋彦恒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契约完成，我搂着虚弱不堪的清然，嫌恶的飞身躲远。
　　宋彦恒脸色不堪，忍不住哀求道。
　　“求公主帮我！”
　　孔桦果断拒绝。
　　“我的灵力珍贵，岂能给你随便乱用？”
　　“连契约都缔结不了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驸马？”
　　父皇满意的点头，失望地看向我。
　　“桦儿做得对，别学你妹妹。”
　　孔桦得意仰头看我，无情地推开宋彦恒求助地手。
　　清然自责地低头，我低声安慰他，趁机摸了他的头，意料之中的好摸。
　　等到仪式结束，宋彦恒灵脉尽毁，跪在地上嘴角不断地往外渗血。
　　与他相反，清然安然无恙。
　　我察觉到宋彦恒的视线，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他幽深委屈的眼神。
　　似乎在埋怨我。
　　前世他在我的保护下未曾受伤，而我冒着灵力被吸干的风险保他安然无恙。
　　如今，他选择鸟族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却险些丧命在结契上。
　　如今还有脸责怪我？
　　孔桦吞吐着体内的灵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父皇，我似乎快要结成金丹了！”
　　在场所有的鸟族人都为之振奋。
　　鸟族人接受继承的前提是结成金丹，金丹蕴藏着巨大的灵力，证明族长也有了保护全族的能力。
　　父皇闻言大喜。
　　祭祀台被清出一个空白的包围圈，姐姐立于其中。
　　天地灵气迅速涌入她的身体，凝结成一颗金黄璀璨的内丹。
　　众人屏气凝神，跪在地上等待天神的指引。
　　
　　毫无动静。
　　孔桦大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华光降临，没有仙鸟异兽，更没有彩光指引。
　　父皇脸色沉重，忽然指向站在祭台一角的我，不管不顾的将所有推到我身上。
　　“孔灵，都怪你不跪拜天神，天神责怪所以降罪不来！”
　　族人本就对我不满，如今见鸟帝发话，更是纷纷出口指责我。
　　“天神发怒，生灵涂炭啊！二公主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未免太过分了吧！”
　　“二公主嫉妒帝姬的嘴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鸟帝难道要包庇自己的女儿胡作非为吗！”
　　
　　父皇叹息，无奈的看向我。
　　“孔灵，如今能让天神原谅你也只有跪下祈求天神原谅，别怪父皇无情！”
　　巨大的威压笼罩我，双腿打颤，可我强撑着不愿下跪。
　　清然挡在我身前，脸色凝重，缓缓注入微薄的灵力替我缓解。
　　我咬牙抹去头上的冷汗，望向孔桦和父皇轻嗤开口。
　　“有我在，你当然成为不了继承人。”
　　“如果强行冲破阻拦，只会修为尽毁，沦为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