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傅的独女,及笄那年刚当上太子妃就随太子被流放到了岭南。
三年相倚为命,一朝兵变,裴钰登基称帝。
他封了心上人为后,而我这个发妻,只被他封为贤妃。
宫闱深深,得不到帝王宠爱的人是活不长久的,我死了,裴钰却疯了。
1.
外面的战已经打完,裴钰登基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坐在木棉树下缝制香囊。
指尖被针扎了一下,我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莫名的恐慌。
裴钰说过的,等事成了就亲自回来接我。
但他没来。
我把这归结为心慌的原因。
“夫人,我们可以回京了。”
伺候我的婢女喜极而泣,“不对,以后应该称呼您为皇后娘娘。”
还没册封,谁敢以皇后自居?
我的视线在海棠身上扫过,有短暂的停留,“慎言。”
海棠立马跪地叩首,“夫人,奴婢知错。”
三年前,裴钰被贬为庶民,我随他流放到了岭南,只有海棠对我不离不弃。
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我只是口头训斥了两句,便揭过了此事。
裴钰派了一队人马接我入京,为首的人是林殊,我的竹马。
听说他战功赫赫,在战场上勇猛异常,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
从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此刻面覆寒霜,身上带着嗜血的戾气。
这样的他,让我心生恍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林殊目光如炬,像是要看穿我的内心。
“宋鸢,你确定要进宫?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离开。”
我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进宫,那我能去哪?
只片刻,我眼里的迷雾散去。
嘴角微微上扬,我对林殊说:“女子出嫁从夫,我已经嫁给了裴钰。”
“他在哪,我自然在哪。”
对面的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像是蕴藏着风暴,一旦挣脱就会毁天灭地。
“宋鸢,希望你不要后悔。”
“绝不!”
2.
在岭南的三年,我身体一直不好,一年前又滑了胎,更是雪上加霜。
一路上海棠都很兴奋,她始终坚信,回了京城我的身体就会变好。
裴钰大概是惦记着我的,马车里铺着厚实的毯子,还有供我消遣的书简。
就连把玩的小物件也是按照我的喜好准备的。
我笑了笑,裴钰虽然食言了,但我决定看在这一切的份上,不和他耍小脾气。
可能是得了嘱咐,林殊并不着急赶路,只要有驿馆必定要停下来休息。
只是从那天之后,他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只是用冷漠疏离的眼神看着我。
我总觉得他在生气,但又不知道这气从何处来。
也好,我现在已是有夫之妇,哪怕曾经是青梅竹马,也应该保持距离。
于是,他不理我,我便也不理他。
一个月之后,终于抵达了京城。
进宫之前,林殊又问了我一次,“宋鸢,你真要进宫?”
这次,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
“嗯,要进的。”
听说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但我的夫君在那里,我就不怕。
他会保护好我,就像在岭南时一样。
林殊眼神黯淡,他说:“宋鸢,以后你的死活,都和我无关。”
3.
我满心欢喜,以为进宫就能见到裴钰。
我们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了,我很想他。
可宫人只是把我安置在瑶光殿,我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一直没出现。
就这么过了两日,哪怕我再迟钝也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想去见裴钰,但宫人只让我等,说过了册封大典就能见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