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年纪念日，妻子的白月光在朋友圈晒了张婚纱照。
　　配文：【白纱一盖，就当今生娶过你了。】
　　看着照片中一袭白纱的妻子。
　　我回了个：“？”
　　不想妻子的电话当即打了过来。
　　“我只是陪他拍个照片而已，你这样斤斤计较做什么？”
　　“有监视别人朋友圈的功夫，不如多打扮打扮自己。”
　　不等我回答，电话就被挂断。
　　再刷新时，顾城朋友圈只剩一条横杠。
　　我知道，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柳如烟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沙发上等她。
　　看见我面前摆着的离婚协议书。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我都说了只是陪他拍套婚纱照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我敏感？”
　　“从顾城回国至今，你为他做了多少离谱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极力克制着怒意反问。
　　柳如烟的脸却骤然冷了下来。
　　“苏磊，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而且顾城是我的初恋，我想跟他弥补一下年少的遗憾，不行吗？”
　　我气笑了。
　　“一个有家室的女人，跟初恋弥补遗憾，你说出来都不觉得可笑吗？”
　　“我看你们就是在重温旧情，弥补床上的遗憾吧！”
　　柳如烟气急了，抬手甩了我一巴掌，厌恶道。
　　“苏磊，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跟你一样龌蹉！”
　　“如果我想跟他发生关系，早就没你的事了！”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逼我罚你！”
　　柳如烟抽起包愤然回屋，将房门狠狠甩上。
　　脸上火辣地痛感将我拉回现实。
　　心底的怒意亦愈发暴躁。
　　从顾城回国，柳如烟就像换了个人。
　　不仅破例将他纳入公司，还提升他做自己秘书。
　　甚至因为他一句，“我从没看过极光。”
　　就丢下三百万的项目跟上千名员工，陪他跨越半个地球。
　　哪怕这个项目是我喝到胃创孔谈下。
　　她也只用一句“这是我与顾城年少的遗憾。”轻飘飘地带过。
　　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引起底下员工的不满。
　　不少人在后背调侃顾城是“蓝颜祸水”。
　　可第二天那些人就收到辞退通知，无一幸免。
　　自此，没人再敢调侃顾城。
　　如果合拍婚纱照是我太敏感。
　　那这些事，不都是她柳如烟出轨顾城的证据？
　　我辗转反侧一夜。
　　次日，被手机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是我妈。
　　结婚五年，家里人一直催着我们抓紧要孩子。
　　就当我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时。
　　电话那头却告诉我。
　　“苏磊，你妈从楼梯摔下来，已经送急诊了！”
　　我整个人从床上惊醒。
　　虽然柳如烟的事让我很痛苦。
　　但相比而言，独自拉扯我长大母亲才更重要。
　　于是我随便套了件衣裳匆匆出门。
　　换鞋时，才发现家里的车早就被柳如烟开出门。
　　我只能打车去接我妈。
　　可到现场时仍晚了一步。
　　急救室外，医生告诉我情况不容乐观。
　　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
　　看着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
　　我恨不得下跪求路过的各大神佛救救她。
　　然而求神拜佛皆无用。
　　医生垂着脑袋从病房出来。
　　怜悯地看着我道，“趁现在好好道个别吧。”
　　我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了一个晚上。
　　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母亲，就没了…
　　我强撑着打击，一步一步地走向病房。
　　房间里，我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她不能言语，却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知道她在找柳如烟。
　　与电视剧里的婆媳关系不同。
　　我妈跟柳如烟宛若母女，两人好起来的时候，连我这个儿子都得靠边站。
　　她撕扯着嗓子，发出模糊音调。
　　“如烟…怎么没来…”
　　我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释。
　　“如烟今天有个大单子要签，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她说忙完就过来。”
　　我逼着自己说谎。
　　不忍心告诉她柳如烟出轨的事实。
　　见此我妈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没再要求找她。
　　走廊外，我给柳如烟打了一个又一个地电话。
　　却都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直接成了关机。
　　我不死心，翻开微信给她发信息，希望她能看到。
　　点击发送后，硕大的红色感叹号直接让我傻眼。
　　冷静后，我才明白这就是她昨晚说的“惩罚”。
　　我气笑了。
　　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的瞬间，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看啊，苏磊，你这是找了个什么老婆，出轨就算了，现在连你妈的最后一面都不愿意来看。”
　　我一拳砸在墙上，妄图用身体的疼痛替代心中的碎裂。
　　绝望之际。
　　病房里的铃声忽然响起。
　　我心中警铃大作。
　　跌跌撞撞地回到病床边。
　　只见母亲带着氧气罩，身边的心电图趋于平静。
　　看到这一幕，我撕心裂肺地大喊。
　　“妈，妈，你不能走，如烟马上就过来了，我求您别走…”
　　我以柳如烟为借口，苦苦哀求。
　　希望我妈能回光返照，再陪我一会儿。
　　可回应我的只有她冰凉的手心，以及心率器的长滴声。
　　我悲痛欲绝。
　　抬头却看到她那双慈爱的目光。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
　　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柳如烟不会来。
　　只是不忍心说破，让我伤心。
　　手掌落下那刻，我终于承受不住。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我不懂，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人。
　　如今连此生最重要的人都要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