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礼前夕，我的未婚妻带着她的上司去试婚纱。
被我看到后，沈霞拉着我的手解释，婚纱要两个人试才能看出效果。
我冷笑，“效果很好，如果能再配张床，效果就更好了。”
沈霞当即变脸，怒气冲冲地给我放话，“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给杨凯道歉，不然这个婚就不结了！”
这一刻，我彻底心死。
婚纱能替，婚礼，就让他一起替了吧。
1
赶到婚纱店的时候，我的未婚妻一身性感的婚纱挽着她的上司，耳鬓厮磨，动作亲密。
两人在镜子前摆弄着各种姿势，仿佛即将结婚的是他们。
看到我，杨凯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沈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松开挽在杨凯胳膊上的手，扯出笑意，“周毅，你不是要晚些时候到吗？”
要是换做以前，我早就愤怒开口质问她了。
但是这回，我只是平静地转过身，“那我撤，你们继续吧。”
没过一会儿，沈霞踏着高跟鞋跟了出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周毅，你误会了！杨经理只是帮忙试一下，婚纱要两个人才能看出效果。”
我拽出胳膊，不想让沈霞刚刚碰过别的男人的手来碰我，“是吗？我看你们应该把酒店的床拉过来一起试，效果会更好。”
“你瞎说什么。”沈霞面色不愉，“还不是因为你来晚了，人家杨经理才帮这个忙的。”
我冷笑一声，平静地看着沈霞，“那你顺便让他帮忙把这个婚结了吧！”沈霞面露愠色，杨凯也跟了出来。
他挑衅地瞥了我一眼，对着沈霞说道：“试完了吗？我们还要去见客户呢。”
沈霞点点头，随后敷衍地对我开口：“我工作去了，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解释。”
我无力地笑了笑，“晚上你会还回来吗？”
这两年沈霞经常出差，偶尔睡在公司，我不明白一个业务主管而已，真有那么忙吗？
可现在我不得不多想。
沈霞受不了我的讽刺，脸色涨得通红，“你什么意思？周毅，你自己心里脏，看什么都脏。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几年没一点长进。”
沈霞说完就跟着杨凯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明显吗？一个经理，一个游手好闲，给你你选谁？”
店员的议论在我耳边，我环视一圈，她们马上捂嘴，但眼里的奚落和嘲笑却没退去。
我平静地离开。
坐在车里，刚刚的强硬和冷漠卸下，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当初就是为了沈霞才留在昆城的，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里，我为了支持她的事业，选择一份不加班的工作，为的就是她每天回来有一口热饭吃，有她喜欢的菜。
我也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不想这些琐碎的事打扰她。
然而，在她的眼里看不到我任何的付出，只是给我打了无能的标签。
今天之所以会来晚，是因为我去苏城那边办新房的手续。
原本我打算下个周末带她去苏城见我爸妈，顺便再去看看我们的新房，添置一些家具。
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婚礼让给杨凯吧，我就不参加了。
2
晚上我回到公寓，屋里一片漆黑，沈霞还没有回来。
已经十二点了，今晚估计等不到她了。
我看了眼装修好的新房，心一寸寸地沉下去。
我和沈霞相识很偶然，我到昆城旅游，爬山时不小心受伤，她瞧见了帮我做处理了伤口，当时我看着她认真的摸样，突然就心动了。
后来我们也有过短暂的温柔小意，没想到最后她对我只有嫌弃。
这间公寓是我为了她买的，整个公寓都是按照沈霞的喜好装修搭配的，所有的物件此时都在无声地嘲笑我。
刚住进来，沈霞兴奋地拥着我，她说她会珍惜这个家。
但现在这间公寓冷清而落寞，沈霞甚至很久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我拿出手机，夜里两点，沈霞发过一条消息，“周毅，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今天脸都给你丢光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杨经理喝了太多的酒，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我冷笑一声。
跟沈霞相处的过程中，只要惹她不高兴了，我就要跟她道歉，跟她的朋友道歉，现在要跟她的经理道歉。
不管是谁的错，我只需道歉赔礼。
似乎我的道歉让她在别人面前特别有成就感，然而，她却从未考虑过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沈霞如果爱我，我不会计较意什么面子不面子，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她不爱我，我就不能再让她碾压我的自尊了。
我回复沈霞，“道歉是不可能的，你也不用回来了，我们分手吧。”
我简单收拾了行李，拍了房产证信息，找中介挂卖。
沈霞的消息传来了，“你又在闹什么？周毅，有这个时间，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真是闲的！你上次污蔑杨经理，他很生气，你先想好怎么跟杨经理道歉吧，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我心里有点堵，像塞了团棉花。
沈霞似乎从来不在乎我说什么。
可是对于杨凯的心情，却如此在意。
“沈霞，我要分手！我不会为任何跟你相关的事道歉了！房子我已经在卖了，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发完这条信息，我大步出门，不再看手机。
这五年我确实悠闲，而爸妈经营着家里七家连锁的咖啡店，每天都在忙碌地巡店，开会，培训学习。
店面翻新时更是忙到夜里两三点，而我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享受着吃喝不愁的生活。
我应该去干正事了。
3
我每天在几家店里巡视，最后我选了一家店常驻，打算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
这天我夜里，店员苏云拎着两杯打包好的咖啡往外走。
店里偶尔有熟客要求外送。
我拦下她，接过咖啡，“店里需要人，你对业务熟，不如换我去送。”
谁知苏云忽然扭捏起来。
我困惑看着她，她脸色一红，终于开口，“老板，那个客户还让顺便带一盒那个。”
“哪个？”
苏云一咬牙，“就是套套啊，酒店里贵一些，她每回都让我们给她顺带一下。”
我有些尴尬地接过咖啡。
这些天的忙碌，都让我快忘了沈霞这个人了，但当我敲门时，那句“来了”声音是那么熟悉。
是沈霞的声音。
果然打开门，沈霞低头接过咖啡，“码给我，我扫你。”
她穿着一身性感的蕾丝睡衣，自然熟练地跟我要收款码。
想来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干过了多少次。
虽然我已经说出分手了，但心里还是隐隐约约地疼。
毕竟五年的付出不是假的。
我没有给她二维码，直接把东西递到她手里，“不用付了，就当送你的分手礼物。”
沈霞这才抬头，愣怔两秒后，她把门压了压，避免我看到室内的人，“周毅，这，这是给杨经理买的，他找了女人。”
“我和他住两个房间。”
“周毅，你也知道，我是下属，生活上有时候也照顾一下，对我有好处。”
人越是心虚，越喜欢解释。
而我眼不瞎，也不是傻子。
“霞霞？怎么还不来？”屋内杨凯的声音传来。
沈霞急得拉着我的手，“我先把东西送给杨经理，回头再跟你解释。”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关门声在我耳边响起，还有她渐渐淡去的脚步声。
走到酒店前台的时候，我偷偷塞了两百红包，问她三零三房主开了几间房。
不涉及客户其他隐私，小姐姐告诉我是一间。
那么多次沈霞出差，夜不归宿，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这一刻，我彻底死心了。
4
回到店里，我又继续忙碌着，沈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来。
意料之中，她和杨凯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想到别人的。
邻近打烊，杨凯却挑在这时候进了店。
沈霞跟在他后面，面色红润，含羞带怯。
杨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哟，沈霞，上次你不是说让他给我道歉吗？今天碰巧遇到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道歉吧。”
沈霞原本似乎是想装作没看见我，听杨凯这么说，只好走近吧台，低声跟我说，“周毅，你上次误会了杨经理，你应该给他道个歉，这样吧，你也没什么钱，就请他喝杯咖啡吧。”
杨凯慢悠悠地点点头，一副自己很大度的模样，“看在沈霞的面子上，周毅，你就给我做杯咖啡当赔罪吧。”
我冷呵一声，淡淡地看着沈霞装模作样的两边讨好，并不理会。
苏云刚要上前，我拦住了她，我怕苏云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到时候沈霞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就麻烦了。
我不可能做这杯咖啡.
这两个人明显是奔着我来的，可能是杨凯知道下午是我送的咖啡，特意来找我茬。
五年，我一颗真心完整地交付给沈霞，而她就这么任由别人践踏我，不，先是她狠狠地踩我，别人才跟着一起踩我。
见我没有动静，沈霞有些恼怒，嗓音尖锐，“周毅，你现在都沦落到做咖啡了，你道个歉会怎么样？回头我跟杨经理求求情，让他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个事，保你有饭吃。”
她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跟她身边的人道歉，但我没有。
我讥讽道，“是在床上求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