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也不想换人。
　　他陪着我去了一趟医院。
　　带我去金店选了一条足金的玫瑰项链。
　　还预定了全市最高级的情侣餐厅准备烛光晚餐。
　　“老公。”我忍着恶心在他耳边娇声道，“这么贵的地方，我得回家换一套得体的衣服才行。”
　　林也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好，穿漂亮点。”
　　“记得把白衬衫带来，吃完用十五分钟去领个奖，然后去看电影。”
　　十五分钟。
　　林也算好时间将我带入，我从踏入领奖台到死亡，不足十分钟。
　　他真的是顶级的刽子手。
　　我抚着胸口的项链，弯起唇角：“谢谢老公。”
　　“我必须买一条相配的裙子，纪念这个日子。”
　　“为了让你有个惊喜，你不准跟着我。”
　　林也笑着说好，眼神充满期待。
　　看，这个刽子手同时又是个高端的演员。
　　我以最快的速度买了监控设备，又花大价钱买了一条裙子，做了造型，赶到情侣餐厅，正好是六点。
　　林也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前等我。
　　他绅士地给我拉开椅子，又坐到三角钢琴前为我弹奏曲子，眼神不时深情地凝视我。
　　我感动得眼中含泪，情意绵绵地将装好微型监控的戒指套入他手中。
　　你侬我侬，羡煞旁人的一顿烛光晚餐吃完，林也将车子开到了颁奖晚会现场。
　　“婠婠，就是拿张荣誉证书合个影的事儿，横竖十五分钟。”
　　“我在外面等你。”
　　他俯身亲了亲我的脸颊，替我打开车门。
　　林也的车子快速驶出车库，在会场不远的小巷口停下。
　　又大步走入巷子。
　　很窄的小巷子，两旁是废弃的房子。
　　我盯着手机屏幕连接的画面。
　　“你说过，今天会告诉我真正的凶手。”
　　女人抬起眸子。
　　没有路灯，只靠着皎洁的月色我便认出了那张蜡黄的脸。
　　是拿着刀子将我捅死的妇人。
　　她嘴唇干裂，目如死灰，手在激动而痛苦地颤抖。
　　“沈女士，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发生这样性质恶劣，人神共愤的事情，我很抱歉。”
　　“小洁她死的冤，虽然我不信神明，但还是给她带了三支香，聊表我内心歉意。”
　　林也从怀里取出香，点燃，香气袅袅升腾。
　　他恭敬而虔诚地将香插入旁边的土中。
　　“天道不公，杀人凶手如今正在胜蓝酒店参加颁奖晚会，而您无辜的女儿年纪那么小，就长眠地下。”
　　“林校长，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妇人有些歇斯底里。
　　“沈女士，你知道吗？小洁是自杀，在法律上很难定义谁是凶手。”
　　“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师家庭背景强大，这事我根本无权过问。她已经请了律师，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法律不可能还您公正。”
　　“更令人愤怒的是，她被评为年度最美教师。”
　　林也静默了几秒，直到看到妇人眼底逐渐染上疯狂的恨意，才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法律不能伸张正义，但是你可以。”
　　“一个母亲，就是一名勇敢的战士。”
　　他从怀里取出我的照片，递给情绪逐渐失控的妇人：
　　“真正的凶手，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