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轻微智障，
　　只是他们生活能够自理，所以没人发现。
　　国庆假期，奶奶非要吃中秋节剩的月饼，
　　我好心提醒她，黄色的霉菌是黄曲霉，吃了会要人命。
　　她却不赞同：
　　“这个月饼只是外表有点发霉了，里面没事。”
　　我再三劝告下，她终于答应我不吃了。
　　转身就把月饼喂给了爷爷。
　　爷爷黄曲霉中毒住院，性命垂危，
　　她却抱怨：“你爷爷生病了需要静养，床头的呼吸机太吵了。”
　　顺手把呼吸机插头拔了，
　　还好呼吸机报警，护士及时察觉，爷爷才捡回一条命。
　　她却把过错全甩在我的头上，
　　义愤填膺的亲戚和路人将我围住，推搡间，
　　我被失手推下楼梯，当场去世。
　　再睁眼，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站在医院走廊，护士急忙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病房门口围着一群人，
　　奶奶被困在人群的正中间，
　　焦急的辩驳着，
　　前面路人头贴在一起，捂着嘴，淅淅索索的聊着天：
　　“这个人把自己老伴的呼吸机拔了。”
　　“还好这个医院的设施好，呼吸机拔了都会报警，不然人就直接没了。”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
　　我真的重生了。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
　　我带着爷爷来到医院，挂号、拿药、缴费，
　　忙碌了一天，连口饭都没有吃，
　　饿得前胸贴后背，
　　终于可以趁着晚上空暇时间出去吃饭，
　　我出去买饭前，
　　奶奶就一直说呼吸机太吵会影响爷爷休息，
　　我无语，但还是劝告她，
　　直到奶奶答应我不乱动后，我才放心离开，
　　她居然还是拔了。
　　还把错误全部丢到我的身上。
　　我气不过，回怼了几句，就被一众人围住：
　　“你这个不孝子，做错事了还敢狡辩。”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这种人死不足惜。”
　　推搡间，我失足掉下楼梯，
　　头撞在尖角上，当场没了命。
　　后来在母亲的追问下，奶奶终于说出了实情：
　　“我就是怕你们知道会怪我，团团年轻，脸皮厚。”
　　听到真相的亲戚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二叔叉着腰：
　　“都是她自己没站稳，”
　　“我们也没说错啊，就是她没照顾好。”
　　姑姑也附和：
　　“对啊，咱妈不懂，她多说几遍不就可以了。”
　　“还是她自己的问题，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她如果大方一点，不这么斤斤计较，今天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今只是回想，我就气的双手都在颤抖。
　　姑姑站在人群中间，质问奶奶，
　　奶奶激动的挥舞着手，支支吾吾半天，
　　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眼睛慌乱的在周围打量，
　　落在了人群后的我身上，
　　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救星，
　　激动的伸出手，指着我：
　　“不是我，是她。”
　　“团团告诉我，这玩意就是医院骗钱用的。”
　　“我也是怕用太长时间，你们负担太重，才拔下来的。”
　　这句熟悉的话将我拉回现实。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移到我的身上，
　　怒目圆瞪，仿佛下一秒就要向我扑过来，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质问奶奶：
　　“你凭什么说是我让你干的？谁提出谁举证，你有证据吗？”
　　“如果有证据就请你拿出来，如果没有，就是你在诬赖我。”
　　奶奶哪里来的证据，开始耍无赖：
　　“明明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说住重症监护室太花钱了，要我自己想办法，”
　　“我也是怕她不给我的老伴治病，才把机器拔了的。”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这是呼吸机，我还以为真的是骗钱的。”
　　奶奶越说越真诚，到最后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跪在地上疯狂向我道歉，
　　众人看她这个样子，也信了大半，
　　不赞同的看着我：
　　“姑娘怎么能这么缺德呢，连这点钱也舍不得。”
　　“不孝子。”
　　“留给自己做棺材吗？”
　　见到旁边的人都在赞同自己，奶奶演的更起劲了，
　　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怪我们两个，活的时间太长了，浪费了孩子们的不少钱。”
　　“老伴啊，你也别醒了，我们一起去吧，别拖累孩子。”
　　姑姑皱着眉：
　　“畜生，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又不是只让你花钱，我们一家人凑钱给你。”
　　“你给你爷爷过期月饼，害他住院，我们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