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的地牢里的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
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趴在地上,她的身下有一床散发着恶臭味的破棉被。
她的手脚刚刚被利刃砍断,断肢被随意的扔在一旁,鲜红的血不断从残肢中往外冒,浸湿了她身下的棉被,恶臭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更是让人作呕。
云姜顾不上这些,此刻的她身体剧痛,心里更是犹如万箭穿心。
“尊贵的相府嫡女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萧翊站在牢房外面,怀中还揽着一个妙龄女子,那个女子许是嫌味道太熏人,一直用丝帕捂着鼻子。
“呸!”云姜狠狠啐了一口,她浑身都很痛,身子不住的发抖,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眼神仿佛能淬出毒来,“萧翊,你登上了帝位又如何,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云家和我帮你夺来的,没有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正中萧翊的痛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没想到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口出狂言,这也是他不能再留着她的原因。
他靠着云家的扶持上位又如何,反正云家已经没了,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提起。
“我这帝位从何而来,又有什么重要的,如今谁敢妄议朕?”
看到萧翊如此无耻,云姜越发恨。
“我真是瞎了眼,竟会一心想嫁你为妻。”
萧翊笑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确实瞎了眼,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没看出来我早就和婉儿在一起,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那傲气的性子可真让人讨厌,在我眼里你还不及婉儿一根手指头。”
“翊哥哥……”闻言萧翊怀中的白婉拿下丝帕,娇羞喊了一声。
听着白婉柔若无骨的声音,云姜一阵作呕,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联手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和萧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早早就订了亲,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
当一直淡泊名利的萧翊想争皇位时,她虽然有失望和诧异,还是竭尽所能帮他谋划,借着云家的势力帮他扫除了所有的障碍,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他却在大婚那天以谋反的罪名抄了云家,她亦是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尽折磨。
那场她期待已久的大婚成了她的噩梦。
这些天,她从未合过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紫兰和紫荆两个丫头拼死护着她,最后都死在她眼前。
她好恨,好恨,恨这对狗男女,更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连累整个云家落到如此凄凉下场。
“姜姐姐,你都到这个地步,何必还这么嘴硬,好好和翊哥哥服个软不行吗?说不定翊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你一命呢,非要逼着翊哥哥把你剁碎喂狗吗?”
白婉声音软软糯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这会正一脸惋惜看着云姜。
“白婉,你有什么脸说话,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若不是云家收留你们母女,你和你娘现在还在罪籍,这些年云家对你们母女一直不薄,你怎么对云家下的去手。”
云家那些往事是白婉心中的禁忌,好不容易云家没了,云姜居然还敢提这些旧事,白婉冷冷一笑,“我的好表姐,我娘是你娘的同胞妹妹,收留我们怎能算恩情,这本就是你们应该做的。”
“我只是运气没你好,这些年在云家却要处处低你一头,我娘还要拼命讨好你娘,我早就受够了。”
“你别忘了你的亲弟弟也姓云。”
白婉掩面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弟弟根本就不是你爹的骨肉。”
“贱人,你说什么!”
云姜震惊瞪大眼睛,她的姨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成为了云家的姨娘,难道这事有蹊跷?
“我娘也是不成器,找了个没用的男人,不但有了身孕,还想嫁给那个男人,这种事我怎么能容许,所以我杀了那个男人,告诉我娘,那个男人丢下她跑了,安排她找你爹当冤大头……”
云姜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没想到这事是白婉的谋划,她打断了白婉的话,“所以你娘就给我爹下药,用这种下作手段做了我爹的姨娘。”
因为这事,云姜的母亲和她父亲彻底离心,直到她娘病逝两人都没有和好,可笑她竟是信了白婉编的那些鬼话,信了这些事和她无关,处处帮着她,甚至慢慢的还原谅了她的姨母,为此还和自己母亲吵过架,那个时候母亲该多寒心,想到这些,云姜又恨又悔,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我就是想恶心你娘,可惜你爹是个死脑筋,你娘厌弃他至此,我娘又有儿子傍身,他都不愿意扶正我娘,有今日也是活该。”
“无耻!无耻!你们母女如此下贱,以后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会不得好死。”
“云姜,你搞清楚,现在没有好下场的是云家,你还不知道吧!你爹和你哥哥今天已经被处斩,人头到现在还挂在城门口。
你爹和你哥哥还真是硬骨头,无论怎么用刑都不愿意认罪,最后听说只要认罪就可以换你一命,他们马上就认罪画押了,他们对你可真好,明明是你连累整个云家,他们还想着救你,连名声都不要了。”
说完白婉咯咯笑了起来。
“你……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那个场面,云姜心口一窒,大口喘着气,她的爹爹和哥哥都是一身傲骨,最是爱惜自己羽毛,竟是为了她承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她真是云家的罪人。
“这就受不了?事情还没完呢,你的姑姑得知这个消息上吊自尽了,她是先帝宠妃,又有太后出面保她,她本可以不用死,谁知她非要和云家共存亡,果然是云家出去的人。”
“还有你那个嫂子,是叫程乐瑶吧!她也真是蠢,本来已经逃出京城,我不过是放出消息你还活着,她居然又赶回来送死,她的人头现在也在城门口挂着呢。”
白婉边说边注意着云姜的神情,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