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辉盯着我手里的菜刀，仍然满脸不服气，半点悔改的表情都没有。
　　
　　我彻底心灰意冷。
　　
　　想到平常他们就对我爱搭不理，我总是拿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还默默给他们找理由。
　　丈夫一个大男人瘫在轮椅上不能动，郁结于心在所难免；儿子大二了，却因为网瘾退学在家，心情不好和我吵架我也忍了。我以为只要我多包容他们，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是刚刚我差点死在他们父子手里，我再为他们找借口自欺欺人，就是愚蠢至极，不知悔改！
　　
　　我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向宋辉：
　　
　　“我不买新衣服，不化妆，去超市用折扣券，去抢免费的鸡蛋，还不是为了要省钱，家里只有我一个劳动力，再乱花钱我们一家人去喝西北风吗？”
　　
　　“再说了，我虽然省钱，但我对你们也没抠搜啊，你的补习费，生活费，你爸的医药费，我哪回不是说拿就拿？”
　　
　　“是你们不知足，赖不得我。你嫌我丢人，不把我当妈，以后你也不是我儿子了，我不会再管你们父子俩了。”
　　
　　“宋永强，咱俩离婚吧，宋辉归你。”
　　
　　宋永强面目狰狞：“何秀芳！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么多年，受够我这个瘫子了吧，这下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想离婚，想解脱，你做梦！”
　　
　　宋辉听见我说离婚，他慌了，啪一下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开始求我：
　　
　　“妈，我错了，妈，我不该打你，刚刚是我不对，你别离开我们，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我冷漠地看着他，今天之前，宋辉要是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让我这个当妈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可是现在，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他刚刚在宋永强的鼓励下想个疯子一样对我使用暴力，毫不手软。
　　
　　他想让我死啊！
　　
　　我理智地点出他离不开我的真正原因：
　　
　　“是不能离开我这个免费保姆吧。”
　　
　　“我想不明白，我辛辛苦苦挣钱养着你们两个人，我做错什么了，让你们这么对我！宋辉，你还知道自己是从谁肚子里出来的吗？”
　　
　　宋辉被我的话刺激到了，猛然站起来，目眦欲裂。
　　
　　我握紧手里的菜刀，随时准备自保。
　　
　　“你做错什么了？你还真有脸问，当初要不是你出轨，我爸也不会因为撞破你跟男人鬼混，慌不择路出车祸！我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差，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
　　
　　“现在你又要跟我爸离婚，是不是准备跟昨天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跑了！”
　　
　　我被宋辉的话震惊到，问宋永强：“这是你跟他说的？”
　　
　　宋永强厚脸皮地不心虚，声音斩钉截铁：“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气笑了，宋永强怎么可以这么混蛋，明明是自己醉驾，却满口谎言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第一，你爸出车祸瘫痪，明明是因为他自己喝醉酒还要开车，不信你到派出所去查他的档案！”
　　
　　“第二，昨天那个是滴滴司机，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爸打电话催我回来给他换尿不湿，我根本不舍得打车回家！”
　　
　　“不可能！你在说谎，想撇清自己。是不是，爸，你没骗我对不对？”
　　
　　宋辉看向宋永强求证，后者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是梗着脖子狡辩：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说现在，你是不是要抛夫弃子！儿子，过程不重要，结果是你妈要抛弃咱俩！”
　　
　　宋永强越说越激昂，宋辉被他说服了，看向我的眼神里重新充满了坚定的仇恨。
　　
　　我好笑地看着父子二人，说：“刚刚嫌弃我丢人的，要把我赶出家门的不是你们吗？”
　　
　　“现在，你们被我赶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