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播还在继续。
　　高洋面前的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屏幕上写着：爱心吞球，飞艇打鞭子，酒杯极限热舞，嘉年华自主任务。
　　小米撇嘴：“都说直播玩的花，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尽乎自虐地看着屏幕。
　　突然抬手送了一个飞艇。
　　闪亮的特效后，高洋大声念道：“感谢您的嘉年华，这位妹妹？你可以提要求了，只要不让我跳下去什么都可以。”
　　我盯着他英俊的脸，颤抖着打字。
　　“亲吻她的发顶。”
　　他唇角的笑一僵，我知道他想起来了。
　　那年山洪，洪水冲跨了学校的围墙，正在和老师一起堵沙袋的高洋被压在了倒塌的围墙上。
　　我撞开保安大爷，疯了般跑出去救他。
　　泥沙太厚了，我用手刨土，十个手指头都流血了，才把他从里面挖出来，他九死一生，却还有心思对着我傻笑。
　　“我的阿离也太厉害了，再晚一秒我就要去见上帝了。”
　　我骂他乱说话，又哭着抱住他，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个吻，落在我的发顶。
　　我一征，脸颊瞬间就红了。
　　“盖个戳。”高洋故做洒脱，其实被我发现他的耳朵也是红通通的。
　　那是我们严格意义的初吻。
　　从高洋的一封告白信，到球场我送过去的一瓶水，再到收作业时我偷偷给他开的小差，所有的小暖昧其实都可以算做是是同学间的情谊。
　　直至那天，我们才真正确定彼此的心意。
　　后来我让他和我保证，以后不许亲吻其它女人的发顶，当然，除了我们的宝宝。
　　几秒的沉静。
　　高洋突然笑道：“小妹妹，这多没意思啊，哥哥帮你换一个，抽鞭子怎么样？你是没见过哥哥的鞭子”
　　“我就要这个。”
　　高洋不说话了。
　　我手心微微出汗。
　　也许在潜意识里，我还是不确定高洋是否会拒绝。
　　几秒后，高洋邪笑着拉过女主播，将她按在桌子上，张开双臂将她罩住，然后俯身，亲在她的发顶。
　　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我痛的歪倒在沙发上，眼泪漱漱滑落，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
　　小米吓的不知所措，一会安慰我，一会又大骂高洋是个渣男，她拿起手噼啪啪拉的输出。
　　“好你个大渣男，什么年代了还玩妻妾成群？你是失记了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婆？！”
　　但她的质问很快就被潮水般的评论淹没了。
　　
　　晚上十二点，高洋顶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老婆，给我端杯水。”他摇晃着跌到沙发上，“公会的人帮我过了个生日。”他笑嘻嘻，从旁边拎了个小袋子扔给我。
　　“老板送的，说是从非洲那块的什么树上割下来做的艺术品，你不就喜欢这种小玩意？”
　　他一如往常，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施舍般把东西扔到我面前。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理他。
　　高洋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摇晃着走到我面前：“老婆，你还在生气啊，我都说了是节目效果了，哦，没接你电话是我不对，但是工作嘛，你忙起来不也是这样嘛，再说了没有你老公的牺牲，哪有你今天的幸福生活啊。”
　　他倒是会道德绑架，明明是他自己走捷径，偏要说是为了我的幸福。
　　我神情麻木：“是我逼你抱着女人大跳热舞？还是我逼你叫别人老婆？”
　　“即然你老婆那么多，我让位就好了。”
　　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猛地站起身，表情阴沉：“江若离你不要太无理取闹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有好日了过？”
　　“如果是用这种工作换来的生活，我宁愿不要！”我站起来，撞开他回了卧室，甩了房门。
　　门外响起杯盘摔碎的声音。
　　一同响起的还有高洋的讥讽：“你吃着我的住着我的我用着我的，现在说不要了，你可真有气节啊！”
　　我捂住耳朵，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高洋砰的踢门进来，见我哭了，又换了一种口气：“老婆，他们怎么能和你比呢，我就是逢场作戏而己。”
　　他凑过来要亲我，我的眼前浮现起他新吻那女人头顶的画面，用力将他推下床。
　　他的头撞在墙上，很大一声，他站起身，面色阴沉。
　　“江若离，做人要有良心，我这些年对你问心无愧，你如果再这么作下去，别怪我”
　　我迎上他威胁的目光。
　　他下面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摔门出去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记得起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