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银行催收员。
　　结婚前一天，我打出最后一通催收电话。
　　对面接起的人却是我婆婆。
　　她说钱都被丧良心的儿媳妇抢走当彩礼，求我再宽限几天。
　　我沉默着把电话挂断，思索再三后，跟男朋友提出了分手。
　　他们一家却找上门，说让我去还高利贷。
　　「哎呀，姑娘啊，我是真的困难，贷出来的钱都让我那刁钻的儿媳妇要走当彩礼了。」
　　「你再宽限我几天，等她明天嫁过来了，我保证让我儿子把钱要回来。」
　　电话那头的我婆婆陪着笑说出这些话，我的心却在发寒，忍不住问她，「如果你儿媳妇不把彩礼给你怎么办？」
　　她笑呵呵地，一副笃定的模样。
　　「姑娘你放心吧，她跟了我儿子好几年，早就是一个破鞋了，只要我儿子拿离婚威胁她，那还不是任由我搓扁捏圆。」
　　破鞋！
　　原来我在他们一家人眼里就是破鞋！
　　我气得浑身发抖。
　　当初我和男朋友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妈表现得特别大方，在我们家提出不需要彩礼时，她大手一挥。
　　「那怎么能行，别人没有的我儿媳妇要有，别人有的，我儿媳妇更要有。」
　　当晚我的卡上就多了二十八万八。
　　我本来还感动，以为他们是看重我，现在看来，却是人家早就有了谋算，知道这钱不过在我手里走个过场而已。
　　可是我本来就顾念感情没想要。
　　她们却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跟银行贷款来算计我。
　　还有我男朋友沈霖，我们在一起七年都没红过脸，没想到他在背地里竟然这么说我。
　　我越想越难过，尽量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跟我婆婆协商完还款流程。
　　挂断电话就立马撑不住，躲去卫生间哭了个昏天黑地。
　　和沈霖在一起的七年，他总是说自己穷，所以纪念日，生日，任何节日他都不跟我过，就连一束花都没有送过我。
　　我最开始心里不平衡，暗戳戳的提醒过他，可他却大发雷霆，说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不需要这些物质来证明，还说我不理解他。
　　后来我就强忍着不舒服，一直跟他走到结婚，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痛的几乎喘不过气。
　　出来后，我不顾同事诧异的目光，拿出手机给沈霖打去电话。
　　「分手吧。」
　　「你说什么？林琦，明天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跟我说分手？」
　　沈霖气急败坏地质问我，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还不等我回答，他又劈头盖脸地指责，「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懂点事吗，我妈对你那么好，你现在说不结婚就是故意伤她的心。」
　　我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做了什么？」
　　「还是说，沈霖，你也知道你妈给我的彩礼是贷款来的？」
　　我心里始终抱了一丝希望，幻想这一切都是沈霖他妈自己的主意，而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鼓中。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我注定要失望了。
　　沈霖听我这么问，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瞬间变得结巴起来。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摆明了就是心虚。
　　但他很快又强硬起来，还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贷款来的怎么了，你明知道我家穷还非要彩礼给你撑面子，我妈不贷款能行吗？」
　　我被他的不要脸气笑，语气淡淡地提醒他，「我从来没要过，是你妈非要给的。」
　　沈霖被我噎住，有一瞬间失了语，然后提起声音吼我，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底气。
　　「林琦，我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沈霖张嘴闭嘴都是他妈，我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极了，挂断电话不再理他。
　　当晚，他却直接找来我家。
　　「林琦，林琦，你开门啊。」
　　「我家亲戚长辈都从村里来了，你赶紧去给他们问好。」
　　我听到沈霖的声音压根就不想理他，可他越敲越大声，很快就有领居隔着窗户喊话。
　　我没办法，只能给沈霖打开门，他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或许是觉得我让他没了面子，沈霖起来时朝我伸出巴掌。
　　「林琦，你是聋了吗现在才开门？」
　　我不躲不闪眼睛紧盯着他，最后他讪讪放下手，尴尬地眼珠子咕噜噜到处转。
　　在看到我堆在地上的娃娃时，没话找话，「林琦，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对待我送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