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淮川，李薇薇说她要出国留学，你知道这事吗？”
　　李薇薇上学期间没打过工，成绩只能算是中等，没得过一次奖学金。
　　那出国的钱是哪里来的，除了沈淮川，我实在想不到别人。
　　“我知道，去英国，已经申请好了。”
　　我不理解了，资助一个贫困生，还要供人家读到国外去。
　　图什么？
　　见我脸上不高兴，沈淮川显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女孩子要富养。”
　　“沈淮川，她是你女儿吗？你要对她这么好？”
　　对一个陌生的资助生比对待结婚十年的老婆还要用心。
　　没想到沈淮川竟然直接发火了。
　　“够了！何皎，你真是越来越刻薄了。你当初不也在法国学美术吗？你可以留学，难道李薇薇留不得了？”
　　我忽然发现眼前的沈淮川变得陌生了起来。
　　“我花我爸的钱留学怎么了？她李薇薇凭什么？”
　　“你别管了，她留学的钱，我出。”
　　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沈淮川，我笑了。
　　原来李薇薇拉黑我的底气，是从这里来的。
　　“用你从我爸公司里赚来的钱养别的女人吗？”
　　我冷笑着。
　　沈淮川翻看手机的动作一顿，将手机放下，冷冷地看着我：“是，我是这样。何皎，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我所有的钱都是何家的。
　　“我只不过是你爸资助的一个贫困生而已。”
　　“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有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才可以享受出国的权利。”
　　“是吗？”
　　沈淮川看着我，眼里却没有情绪，只有一点淡淡的厌恶。
　　以前的沈淮川骂我一句都舍不得，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指责我。
　　我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憋回去，不让此刻的自己显得狼狈。
　　我很想歇斯底里地问他，之前那个满心满眼的都是我的沈淮川，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现在满心满口都是另一个女人，处处维护，处处爱惜。
　　到医院的时候，我和沈淮川之间的氛围异常尴尬。
　　父亲让沈淮川单独留在病房里，有话吩咐。
　　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沈淮川整个人焕然一新，简直称得上是春风得意。
　　临死的前掌权者，特意与如今的继承人独处。
　　很好猜测，我父亲又许诺沈淮川更多的荣华富贵。
　　可惜，父亲病得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我和沈淮川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他资助了十多年的孩子，已经从一个意气奋发的少年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沈淮川的心情很好，甚至还来安慰我：“皎皎，刚刚我心情不好，是我错了。薇薇这个孩子还是很上进的，出国的想法是她自己提出的。”
　　“你知道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是个很伟大的事，她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沈淮川满目柔情地看着我。
　　刚刚满脸厌恶，现在又是一副深情的样子。
　　我心中一阵钝痛，原来，爱人的眼神也可以演出来。
　　那么之前，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还有，李薇薇上进？
　　狗都不信！
　　李薇薇是我资助的人，我对她没什么要求，但不代表我对她的情况漠不关心。
　　“这就是你说的上进。”
　　我翻出手机，将李薇薇出入夜店的照片以及成绩单的截图给沈淮川看。
　　原本以为他至少应该触动一下。
　　毕竟当初，选择资助李薇薇，就是觉得她比较乖巧懂事，又是沈淮川的老乡。
　　同一个大山里出来的人，我多少有些爱屋及乌。
　　可是沈淮川只是皱了下眉：“她还年轻，爱玩也正常。”
　　我看着沈淮川，沉默不语。
　　没和沈淮川好上之前，我是出了名的爱玩，因为他的一句女孩子要矜持，我直接断了之前的社交圈，从来没有再混迹过酒吧。
　　从前，他不喜欢的点，也可以用爱玩来解释，去包容。
　　所以，真正爱一个人，爱的标准也会变吗？
　　“好，随你，她出国的钱你交就好了，别来问我要。”
　　沈淮川满意地笑了，夸我善解人意，继续得寸进尺。
　　“皎皎，你那条蓝宝石项链，可以借李薇薇用一下吗？小姑娘也只有这一次毕业典礼，就当是完成她的一个心愿吧。”
　　沈淮川或许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说“小姑娘”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格外轻柔，神态都显得温柔了。
　　“你疯了吗？”
　　同样的话，一天之内，我居然对两个人说。
　　偏偏两个人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项链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几乎不佩戴，上一次佩戴的时候，还是在我的婚礼上。
　　千万级的婚纱，传世的珠宝，让我的婚礼照成为互联网广为流传的经典。
　　项链也成了我和沈淮川爱情的见证。
　　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对沈淮川，应该也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我曾经坚定认为的，都要打上一个问好。
　　“何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不想借就不借，没必要这么说话。只是一个项链而已。”
　　沈淮川脸上带着些许薄怒，因为我的拒绝，让他丢了脸面。
　　我忽然发现，李薇薇说话的那种劲劲的感觉，已经传染给了沈淮川。
　　“我不借。”
　　我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沈淮川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背对我的动作，声音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