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茜茜抱著被子心下持續雞叫,撲騰撲騰在被窩裡翻滾。
原身這個弟弟真是太可愛了,明明姐姐一直欺負他,知道姐姐病了還懂事的來看她,一點也不計前嫌。
看那可愛又傲嬌的小表情。
真是國欠弟啊!
這麼可愛的弟弟最後會被異獸吞掉,這怎麼可以!
一想到那個畫面,這麼大的弟弟就沒了,裴茜茜說不出的難過。
再說裴家父母,原文裡一句恩愛夫婦的淺表描述,而她看到的是裴家主為了一枚戒指和裴夫人鬧,裴夫人哄,吵吵鬧鬧的。兩人互相扶持,除了特會擺儀式感,日子過的和平常人家沒什麼兩樣。
而他們又是特別愛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怎會為了一個帝位就造反,裴家擁有的還不夠多嗎?
原文裡沒寫,倒是寫了裴家主不滿哨兵的原因。
這又是早些時期和一個哨兵搶裴夫人的狗血故事,當時還是花季少女的裴夫人差點被那個哨兵侵犯。
普通人不能上戰場殺異獸,地位比其他兩種進化的屬性要低要低,若是當時那個惡人得逞了,就算被抓了,最多關上一段時間,再加點關係很快就會出來。
那雲菲就是白白受罪了,後半生全部都毀了。
劇情裡沒有細寫同樣是普通人的裴厲擎怎麼從擁有精神力的強大對手手下搶回雲菲,但想來並不容易。
當時的裴家雖然有錢,但是哪裡敵得過權勢,這事也不了了之。
之後為了保護雲菲,裴厲擎努力成了帝國首富;研發出普通人也能開的機甲,以雲菲出生日子命名“白露”;開了帝國第一所全是普通人的軍校,讓他們自由自在的駕駛機甲……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這樣一個心裡充滿愛的人,裴茜茜不信裴厲擎會造反。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系統。”
裴茜茜呼叫系統,結果面板出來告訴她積分負債累累。
傷心欲絕,撲被而眠。
無解。
*
在家裡蹲了兩天,裴茜茜少見多怪的逛了裴家莊園,美名其曰:散心。
裴家主很忙,偌大的首富帝國全靠他一個人撐起,偶爾還有些不靠譜的旁支出來搞事情,全被拍回老家。而裴夫人要麼陪老公,要麼要老公陪逛街買買買。
總之就是不在裴家。
裴茜茜也樂得清閒,但身邊還有個看著長大的銀管家,到底也沒那麼放鬆。
傭人在給花房的花澆水,五顏六色的鮮豔幾乎迷亂裴茜茜的眼睛,她靠在躺椅上,閉上眼睛,安靜的呼吸空氣。
水的聲音,一點一滴輕輕地淋在花瓣上。
藍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各種好聞的芳香,絲絲沁入鼻尖,閉上眼睛那種清風帶著的芳香更加濃郁。
可裴茜茜腦海中那一片五顏六色卻慢慢變成一片豔紅的玫瑰花海,連帶著那香氣都跟著過來……
嗯?
她怎麼感覺真的聞到玫瑰花香。
裴茜茜鼻尖動了動,那股味道更加濃郁,睜開眼睛,一片豔紅鋪滿視線。
這是……玫瑰花?還有點眼熟。
眨了眨眼睛,往旁邊挪了挪,順著視線往上看去。
少年眼神飄忽不定,一副心虛的小模樣,雙手頑強的捧著大束玫瑰花,幾乎懟到她臉上。
渾身散發著不情不願的氣息,但又不得不出現在這裡憋屈模樣。
裴家弟弟這是在幹嘛?
裴茜茜眼睛眨呀眨,不解的看著他。
裴咚咚被盯到面紅耳赤,恨不得當場丟掉這花,天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玫瑰了!
但是還要在臭姐姐面前討生活,不然被父親知道他又在學校惹事他就完蛋了。
“你不是喜歡玫瑰嗎!”裴咚咚生怕她不拿,直接往她懷裡塞,塞完後快速挪開,“喏,給你的!”
猝不及防被塞了滿懷的玫瑰,裴茜茜下意識吸了一口,好奇道:“怎麼想起送我玫瑰了?”
剛剛睜開的眼眸還蘊著水霧,帶著小動物般的懵懂。
雖然弟弟傲嬌,但是和原主不合也是事實,她實在想不通。
裴咚咚撇過臉,忽視他臭姐姐突如其來的賣萌。
打死不承認這可惡的傢伙竟然還有點可愛。
真是的。
他堂堂一個14歲的男子漢都不賣萌了,她一個20歲的女青年賣什麼萌。
說不定又在使什麼花招,裴咚咚悄悄躲遠了點,以一個防備的姿勢蹲到沿階上。
清了清嗓子,才提起正事。
“咳咳,花你已經拿了,那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裴咚咚露出一抹奸笑,先下手為強, 老還是師教的真好。
裴茜茜被美少年傲嬌的小表情萌到,深吸一口氣,抱緊玫瑰花,小爪子撓啊撓。
“什麼事。”弟弟真是可愛的生物!
在裴咚咚眼裡就是她答應了,臭姐姐答應的事情那肯定是會做到的,儘管心腸一如既往壞。
腦袋瓜子轉了轉,裴咚咚依舊不變防備的姿勢,又慫又想氣短:“吶,說好的,答應我了啊!這次也不能告訴爸媽。”
裴茜茜還不知道答他有什麼不能對裴家父母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這姐姐當得真是順手又熟練,比給年輕的“叔叔阿姨”當女兒順暢多了。
裴咚咚這才心虛的小聲支吾,“嗐,也就那點破事唄,你要陪我去趟學校,我把隔壁班的大胖又打了。”
裴茜茜:……這種事的確不能告訴爸媽。
“你說他怎麼就那麼不經打呢?”裴咚咚想起昨天他假借上廁所之名溜課,準備去給隔壁隔壁再隔壁班上體能課的小花表白,沒想到看見隔壁班的大胖在勾搭小花的小手手,登時怒了,一個拳頭就把調戲心上人的禽獸胖揍一頓。
那一瞬間,他就像個騎士,渾身散發著熊熊的火焰,擁有著堅不可摧的身軀,為身後可憐的小花公主阻擋來自大胖龍的囚禁。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小花當場舉報攜帶機甲進校園,被主任揪去了辦公室。
還帶上鼻青臉腫的大胖,欺負同學,罪加一等。
裴茜茜:……小年輕故事還挺曲折。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對我。”裴咚咚哭嚎著揪了一把身後的花骨朵,小黃菊懨懨的彷彿也在哀嘆他憂傷,經過一天一夜後仍然不敢相信他女神小花會這樣對他,“我明明那麼愛她,她為什麼還舉報我?而且她還關心大胖,那個大胖不過是受了點傷,我可是劃破了皮!”
少年委屈的捧著看不清傷口的手掌,慘兮兮吹了吹,45°角仰望天空,顧影自憐,心如死灰,“後面我才知道她早就和大胖在一起了,還溜著我?!她竟是這樣的女神,這些年終究是錯付了……”
“停——”
裴茜茜眼見弟弟越來越茶,忍無可忍的打斷他疑似被少女欺騙後的憂鬱傷感發言。
端起茶几的花茶,呷了一口,瞥了瞥看似憂傷實則緊張的弟弟,應下了。
以前獨生女,從來只有她被叫家長的份,如今輪到她當家長,也是可以嘗試嘗試。
再者,裴家主雖然寵老婆女兒,但兒子就像是撿來的,對裴咚咚賊兇了,要是被裴家主知道了,估計又是什麼慘不忍睹的體罰。
她就當日行一善。
蹲在沿階的少年得到肯定答覆,頓時眉開眼笑,張揚至極,一點也不見那哀怨的“被甩”樣。
在陽光底下像熠熠生輝小火苗……
“嘩啦啦——”一串串水珠從頭澆下,火苗登時熄滅。
傭人阿姨正疑惑著哪來的黑狗,拎著水管走近一看,樂了。
“哎喲,我的小少爺啊!你怎麼躲這來了?”
“你把自己種在花田裡也不能像花一樣立刻就蹭蹭往上長啊!”
裴咚咚手裡還拽著拔下的小黃菊,蹲在花圃的沿階上,一頭黑毛半溼不幹的,水還流到嘴角,咧嘴僵硬一笑:“周阿姨,我沒種在地裡。”
周阿姨看了看手裡水管,恍然大悟:“澆水也不行啊!要是澆水能長高,那咱天天洗澡的那個花灑咋不見把咱洗高一點,小少爺啊!你們那學校是不是又亂教那些奇葩的東西啦!”
“那可真壞,你一定不能信哦!小少爺還小,以後一定能長高的。”周阿姨嘮嘮叨叨叮囑著。
裴·連續3年·咚·159cm·咚:“……”面無表情。
“哈哈哈哈哈。”清脆如黃鶯的笑聲不給面子的響起,嘲笑這狼狽還一直長不高的小少年。
裴咚咚眼帶殺氣看去,在臭姐姐面前丟了面子還要被嘲笑,真是叔能忍嬸不能忍。
卻在看向那人時,愣住了。
長卷發的女生一身休閒的青綠色單衣,懷裡抱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飛出來。
明明玫瑰更明豔,那人卻比花還絕。
假面人不戴假面倒是挺好看。
裴咚咚嘟囔著,憤憤不平的又拔掉一棵小黃菊,被周阿姨瞧見逮著又嘮嘮叨叨了幾句“不愛護花花草草”云云。
不遠處玫瑰莊園花圃。
管理玫瑰的傭人心痛的看著被糟蹋的玫瑰花,憤怒:哪來的大狗亂跑進來,都踐踏一半了!
金管家看著一片狼藉的玫瑰花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