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剝皮掛在冷庫裡，兇手每月郵寄一個快遞到我家。
　　兩個月後，老公終於想起我時，是要我去捐獻骨髓，
　　因為他的寶貝妹妹突發白血病。
　　我媽說她夢見我死了，死的特別慘。
　　他滿臉不屑：「寧可咒自己死也不願意救人？」
　　「捐骨髓又不要命，真沒有人情味！」
　　楚涵看到門口的快遞盒，氣不打一處來，他最討厭我亂花錢。
　　他看著在打掃廁所的我媽，皺了皺眉，滿是煩躁，
　　「葉雯真是個倔驢，冷戰這麼久不煩嗎？」
　　我媽侷促地擦了擦手，眼中閃過擔憂：「雯雯會不會出事了？一直沒有消息！」
　　楚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唇齒間吐出譏諷：「她不是專注事業嗎？哪捨得死呢？」
　　「她就是故意躲著我們，她巴不得楚楚去死。」
　　他可能是覺得我媽在包庇我，轉身在家裡翻了個遍，從臥室到陽臺再到衣櫃，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扒在窗外。
　　怎麼可能找到我呢？
　　我媽想起了什麼，顫顫巍巍掏出一張紙，
　　「你再好好看一眼，這真不是遺書嗎？我閨女沒準真出事了！」
　　楚涵臉色更加不爽，冷冷說道：
　　「媽，你非要跟她一起作妖嗎？一個月前的破爛還要拿出來騙我？」
　　「楚楚年紀小，就算做錯了什麼，她小心眼到非和孩子一般見識？」
　　媽媽手裡那張紙，打開又折上，嘆了口氣，無言以對。
　　楚涵氣憤地錘了一下桌子，拿出手機，一邊斜眼看著我媽，一邊發語音，
　　「葉雯我告訴你，你再不回來，耽誤了楚楚的手術，我可就不養著你媽了！」
　　看到她手足無措，他很滿意，繼續說道：「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沒義務幫你盡孝。」
　　「你要不同意，趁早離婚，和你媽一起睡橋洞！別賴在我的房子裡。」
　　結婚以後，我起早貪黑，盡心盡力照顧楚楚，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沒想到他如此狠心，為了逼我捐獻骨髓，用媽媽拿捏我。
　　他狠狠瞪了我媽一眼，甩門離開，留下她一個人偷偷抹眼淚。
　　她把那張紙攤開，仔細摩挲著，淚水滴了上去。
　　楚涵，我真的沒有在躲避你，我也願意盡我所能去救楚楚。
　　只是就像那張遺書上寫的一樣。
　　我死了。
　　死在三個月前，我用遺書向家人告別，可是楚涵卻當它是個玩笑。
　　媽媽捂著心臟，戴上老花鏡，默默讀了起來，
　　「對不起，楚涵，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只是做錯了事，總要有人承擔。」
　　「求你，請讓媽媽安度晚年。」
　　「我和小虎會在天上守護你們，葉雯絕筆。」
　　媽媽似是有些心悸，緩了很久，喃喃道：
　　「孩子，你到底在哪？媽媽好怕，我又夢見你都是血唉」
　　她連著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恨自己沒用。
　　「老伴，我活著有什麼用？怎麼還不死？還不死」
　　看到她如此自責，我的心被扎個對穿。
　　我想擁抱媽媽，手卻穿過她的身體，我只能蜷縮在她身邊，任由淚水滴落。
　　媽媽，下輩子吧，我還做你的女兒，為你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