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坐在小木头凳子上,帮着村长挑野菜,头顶上的小抓揪一晃一晃。
“伯伯,你说呼呼它们到家了吗?”
“伯伯也不知道!”
村长挑出一根野草扔到了一旁的母鸡身边,看着它开始低头啄食起来,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概要走个十天二十天吧,没事,白虎是祥瑞,到哪里都没人能伤着它们,别担心。”
“要这么久呀!”
绵绵才不怕白虎不安全呢,她在山里待了一年多,当然知道呼呼和大白厉害的很。
她低垂下小脑袋,看着吃青草的母鸡。
想问问系统,自己下面该怎么办。
系统说叔伯他们会变坏,可现在看上去他们都好好的呀。
绵绵呼叫了两次系统,可系统还在睡,绵绵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她也想睡觉了。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绵绵的系统绑定不足一年,她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系统一通忽悠,说只要她能阻止陈家庄的村民不要杀人放火,危害一方,它就能想办法送她回家件爹娘。
娃娃是很想回家的,其实她也不太记得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可耐不住她有一颗想回家的心。
别看系统和她一样年幼,可它能说,把她说的头晕眼花,就这么傻乎乎地答应帮它做任务了。
谁知道她答应后,系统把她丢给两只大白虎,就销声匿迹了。
有了系统,绵绵每天都能在领到盒饭,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你要问绵绵系统是什么?
那就是,能吃!
村长慈爱地将老脸凑到娃娃面前:“绵绵啊,你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就去睡觉。”
他脸上都是岁月雕刻的痕迹,不笑还好,笑起来越发像个坏人。
“不,我不困。”
绵绵强打起精神,她要看着村长不能让他变坏人,怎么能困呢。
看了一会,绵绵的眼睛又落在吃青草的老母鸡身上,村长以为自己明白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绵绵啊,你是不是想吃鸡啊?”
绵绵眨巴一下大眼睛,看着老母鸡惊恐地看着她往旁边一跳,顺便拉了一泡糖鸡屎。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我真没想吃你。
爱绵摇摇头:“不吃咕咕,留着生蛋绵绵吃。”
村长瞅着绵绵肉嘟嘟的小脸,都是他们太穷了啊,没肉没精米白面。
看,孩子都饿瘦了!
他脑补出绵绵跟着大白虎腾云驾雾,吃香喝辣的情景。
难道他一个村子,养个孩子还能不如只老虎来的精贵?
不是村长年轻气盛,他就是觉得,绵绵就该吃好喝好穿好,才不辜负大白虎对他们陈家庄的信任。
要不,劫一车?
想到自己多年没有出土的那把砍刀,村长热血有些上头。
他这不是为恶乡里,他是杀富养绵绵。
香山绵延数十里,总有哪个山头偶尔会窝着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风调雨顺的时候,大家就地里刨食,吃少吃孬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碰到那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就有山里山外村子里的人,扛着锄头菜刀去劫道的,也不赶尽杀绝,只求有口饱饭,饿不死老婆孩子就行。
最特殊的就是陈家庄,小陈庄扼守咽喉要道,整个陈家庄绵延二三公里,几乎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别看它在山旮沓里,穷得鸟不拉屎。
位置却是极好的。
附近的十里八村不说,就是周围百十里的县镇郡,想要南北通行,都要途经陈家庄门前的那条山道。
从西向东,再往里走,就是老鸦林,十几年前碰见天灾,村子里的人已经饿的眼冒金星,吃土剥树皮了。
二十出头的村长刚好背着包袱回村,是他带着庄子上大小四十多个汉子,在老鸦林整整趴了三天三夜,劫了路过商户的道。
虽然他劫了道,也不过是将对方十几辆大车劫了其中的一辆,这才有幸,让小陈庄大小几百口人活了下来。
顺道还救济了王家家族里的不少人。
后来,他当了族长立下第十一条族规,不到天灾人祸,无米下锅,陈家人不许动此恶念。
香山绵延数十里,总有哪个山头偶尔会窝着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风调雨顺的时候,大家就地里刨食,吃少吃孬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碰到那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就有山里山外村子里的人,扛着锄头菜刀去劫道的,也不赶尽杀绝,只求有口饱饭,饿不死老婆孩子就行。
村长的目光落在对面绵绵的小脸上,正在思索着是干还是不干。
“伯伯,绵绵好看吗?”
绵绵见村长一眼一眼的看她,忍不住好奇地摸摸小脸。
她长得好看她知道,可架不住伯伯这么看的,都看出花来了。
村长心中咯噔一下,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都劫道的念头。
要是牵连上绵绵,那就太对不起大白虎对他们陈家人的信任了。
村长摸摸怀里的烟袋,眼睛瞟了一下他家驴屋的墙根下,很快滑开。
他还有钱,大不了就刨出来换粮养绵绵。
村长心中大定:“好看的很。伯伯在想,这荠菜放上肉包饺子可好吃了,不知道绵绵喜不喜欢吃呢。”
“我要吃饺子,吃大肉。”
和害怕相比,还是吃肉让人放心。
“走,跟伯伯去买肉。”
村长笑眯眯地起身,去屋里拿钱割肉。
他数了数家里的铜板,狠狠心又抓了二十几个,给孩子买点白面吧。
可怜的孩子,每次看她吃三合面饼咽不下还忍着不说的样子,都让人心疼。
爱绵虽然成了陈东海家的孩子,可陈东海现在在外地上任,没有时间回来,陈家庄要去寻白虎,也没人能送去,只能将陈爱绵寄养在村长家。
不过,村长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有消息。
如果陈东海要是接陈爱绵去,那就让爱绵去跟他们过,如果他们不愿意接,村长就准备自己养着小爱绵。
他家闺女儿子上私塾了,有一个小娃娃在身边挺好的。
村长拿出钱来,冲着娃娃招手:“走,娃娃,跟伯伯去割肉。”
从陈家庄到下面最近的镇子大概有七八里路,等娃娃蹦蹦跳跳跟着村长出了院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一只毛光水滑的小毛驴。
村长抱着娃娃上了小毛驴,自己在牵着缰绳,一拍毛驴脊背,毛驴撒开腿跟在他的身后往镇子上跑。
逗得小爱绵一路笑得咯咯的。
俩个人一个骑驴一个牵驴毛驴没走出两里地,就看见前面一群乱糟糟从山上下来的村民,哭得喊的,大声嚷嚷的。
他们身上衣衫褴褛,带着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