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一亮,谢柠夏就醒了。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头晕脑胀地往厨房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出来猛灌了几口,依旧不好受。
浑身难受,酸疼得厉害。
随手取出放在一旁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温度计一量,竟三十八度二。
靠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她闭了闭眼,想着今天还有合同要处理,于是强撑着给自己熬了点粥。
喝完粥,又吞了一颗退烧药。
谢柠夏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皱巴巴乱糟糟的,身上还隐约散发着几分醉酒的臭味。
她抬脚上楼,想冲个澡换身衣服去上班。
楼梯上到一半,迎面遇上下楼的林昭明……以及他昨晚的床伴。
看到她的那一刻,林昭明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眉头。
“你整夜未归?”
谢柠夏没看他,视线落在他身边的年轻女人身上,对方穿着一条纯白连衣裙,V领设计,性感鱼尾,包裹着她丰满的身材,衣服面料被绷得极紧,有些不合身。
这条裙子是好友季云舒年初去香港给她买的,谢柠夏一直没舍得穿。
她一直没舍得穿的裙子,竟穿在了别人身上。
谢柠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看向林昭明,面无表情地问:“谁让她穿的?”
林昭明一脸无所谓:“蔓蔓的衣服破了,我就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
一旁勾着林昭明胳膊的李蔓看了谢柠夏一眼,不爽地问他:“昭明,她谁呀?怎么一大早就出现在你家?”
林抬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勾着唇笑:“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谢柠夏。”
李蔓一愣,随即就乐了。
“林总,你真是坏透了!”
“你不就是爱我的坏?”
两人一边调笑着一边往楼下走。
将站在一旁的谢柠夏当隐形人。
眼瞅着二人就要下楼梯,谢柠夏突然转身拦在了李蔓面前,冷声道:“裙子换下来!”
李蔓看了她一眼,扭头抱着林昭明的胳膊撒娇:“你看她。”
林昭明看着谢柠夏,不高兴地皱了眉头。
“谢柠夏,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谢柠夏没看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李蔓,重复一遍:“我再说一遍,裙子脱下来!”
李蔓根本不理她,抬脚就要下楼。
谢柠夏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衣领,使劲往下拽。
她力气极大,那裙子瞬间被她扯下一半。
李蔓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吓得她尖叫一声,一个劲儿往林昭明怀里缩。
看着突然发疯的谢柠夏,林昭明一脸不耐烦。
他伸手过去,一把扯开谢柠夏,随手一推……
原本就发烧头晕脑胀脚软无力的谢柠夏,被他这么一推,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晕过去的那一瞬,她听见李蔓惊慌的声音:“她不会死吧?”
接着是林昭明无所谓的凉薄声音:“放心,她命大得很。”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VIP私人病房,环境舒适又安静。
她口渴得厉害,伸手想摁床铃,房门被推开,一身火红连衣裙的季云舒走了进来。
见谢柠夏醒了,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环胸。
冷着一张娇艳的巴掌小脸:“你想让林昭明怎么死?”
谢柠夏轻轻摇头:“我想喝水。”
季云舒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来,将水放在一旁,她扶着她坐了起来。
谢柠夏靠着身后的大枕头,抱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喝着。
一杯水很快喝完,她又要了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温水,这才解了渴,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抬手摸了摸额头,已经退了烧,出了太多汗,身上有些虚脱。
她又躺了下去。
季云舒将水杯放在一旁,随手拎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义正言辞一本正经一脸严肃:“谢柠夏,你该还的都还了,你不欠他林昭明的,你再没必要替他卖命拼命了好不好?”
“可公司还不稳……”
“那是他的事,公司现在是他的,早就不是你谢家的了。”季云舒恨铁不错钢,“六年前,你为了挽救即将破产的公司,不惜破了自己的身子替人代孕,得到的八百万,全部给了林昭明。”
“八百万,足够买好几个肾了。”
“够了夏夏,他的人情,你早就还完了……”
“不是的云舒,”谢柠夏轻轻开了口,“对他来说是一个肾,对我来说,那是爸爸的命。”
虽然到最后,爸爸只多活了半年。
但那半年的时间,是林昭明给的。
见劝说不动,季云舒一脸无语。
“谢柠夏,你真是傻透了!”
谢柠夏苦笑。
沉默了片刻,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那批资金入账,填了剩下的窟窿,我就提离婚。”
“你确定?”
“嗯,”谢柠夏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轻声道,“我也累了。”
…..
陈竟行今天的心情有点小糟糕。
一想到下午陈淮正就要从江城回来,他就抑郁。
因为心情抑郁,导致他中午饭都少吃了一碗,生活老师还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生病了。
下午放学,他磨磨蹭蹭地不愿走。
直到秦向亲自过来领他。
一出校门,陈竟行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银灰色迈巴赫,他脚步一顿,扭头就往学校冲。
却被秦向一把揪住了衣领。
秦特助笑眯眯地:“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学会勇于面对现实。”
陈竟行垂死挣扎:“陈总心情如何?”
“你觉得呢?”
“你刚才和老师都聊了什么?”
“关于你的未来。”
“唉,我觉得你们大人真的没必要这样,我的未来我负责,就算捡垃圾我也认了,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秦向哼笑一声,拉开车门将他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