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不由变色,冷笑道:“好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那你就当场揭露我这个骗子吧。不过我倒要看看,是我是骗子,还是你是骗子?”
“什么,你居然还敢怀疑我?”刘主任一听,脸上的肉气得直抖。
作为一名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专家,作为军区最著名的医生,居然被一个年轻人说成骗子?好,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个骗子打得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招摇撞骗!
“你又怎么样?别看你活了五十多岁,谁知道你耽误了多少病人,看死了多少不该的患者,枉学了多少错误的知识?”梁秀本不想与人针锋相对,但是对方一口一个骗子,这让梁秀十分恼火,当下毫不客气际说。
“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敢跟我这么说话的,大了不说,南河省你还是第一个。那我们现在就给黄老诊治一下,看看谁是骗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看在你是黄老客人的面子,我可以不计较你,不过你马上要滚出玉都,该到哪里去到哪里去,别让我看到!”
“那好,如果你输了呢?”梁秀微笑道,“你是不是也滚出玉都或者南河省?”
“自然,我活了五十七岁,如果输给你一个游医骗子,那不用你说,我自然没脸在玉都这个地方呆一分钟了。”刘维成轻蔑地说。
笑话,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满打满算能够学多少年医学,竟然想着超过他刘维成?
“大家都不要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黄杰站起来劝道。
“是啊,大家都是为我爷爷来的,大家都消消火。”黄丽在一边劝道。
“我看还是比比好。”黄未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看到有热闹可看,兴奋地跳出来。“谁输了,谁滚出玉都,这多好玩!”
“黄未,你先给我滚!”黄杰看到黄未只嫌事儿不大,气得对着黄未喝道。
黄未吐了吐舌头,只得退了出去。
黄老微微闭着眼,脸上面无表情。虽然今天的确是梁秀出手将他救活,看起来也很神奇,但是毕竟刘主任是玉都军区最著名的老中医。黄老知道,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技术与经验是与年龄成正比的,刘主任作为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专家,无论如何也比梁秀应该强很多。至于今天早上的起死回生,说不定还真有些偶然因素。
“梁先生先出手呢还是我先呢?”刘维成特意强调了“先生”这两个字,挑衅地看向梁秀。
“你先请吧。”梁秀淡然地说。
“哼,我就知道你不敢。”刘主任得意地笑道,“如果你先出手,估计连什么脉都摸不出来吧?现在我先诊脉,你一定好好听着,等我说完了,你可以再照着说一遍。”
刘维成说着,轻蔑地扫了梁秀一眼,然后向着黄老伸出手去。
“黄老,我来为您诊治一下,您放松心态啊。”
黄老伸出手来,刘主任轻轻地按住他的寸关尺,微微闭上眼,感受着黄老的脉搏跳动。
黄杰、黄老三和黄丽都紧张地盯着刘主任,黄老的身体虽然一向不错,但是这段时间偶尔会突然不适,甚至会出现心脏聚停的情况。不知道刘主任能不能诊断出哪里的问题?
刘主任让黄老换了一只手,继续仔细地感触着。
良久,刘主任叹息一口说:“黄老,您的身体这几年一直不太好吧?”
黄老点点头,说:“老了,不服年龄不行。”
“您的肾有点虚,睡眠也不好。另外,因为身体缺钙,所以容易造成骨折……”
刘主任还想着往后说,看到黄家人都盯着他并没有表示异议,心中暗自得意,心说我把脉诊中可能出现的这些症状都说了,即使这个年轻人会脉诊,他也无从可说,只能把我说的这些重复一遍。
黄丽的目光与黄老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了二叔,心说这个刘主任说得虽然没错,但是怎么关键的症状没有摸出来呢?
“当然了,这只是我根据脉象感觉出来的,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很多病症还是需要病人自述与医生观察,甚至需要一些现代科技手段来确定的。如果单纯一摸脉就能断出所有病症,那几乎就是神医了。”刘维成继续说。
“年轻人,你来给黄老诊断一下吧。”刘维成放开黄老的手,对着梁秀说。
梁秀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端起水来,吹了吹茶叶沫。
“怎么,你不会诊脉吧?对,象你这么年轻的人,最多上到大学二三年级,中医脉学至少需要十来年的积累,你能背过来几个药方就不错了。”刘主任嘲笑道。
黄杰、黄老三和黄丽都看向了梁秀。
梁秀这才放下茶杯,扫了刘主任一眼,说:“刚才我听你说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想来刘主任一定十分熟悉。今天我曾经问过某位医生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祖先把望排在第一位,却把切排在末位?不知道这个问题刘主任知道吗?”
刘主任不屑地说:“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说给人看病?之所以切放在最后,那是因为脉象是一切之根本,自然要放在最后位。如果你不会,那就不要再找借口了。”
梁秀冷笑道:“这话你就错了,既然望就可以确定病情,那还用切有何用?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切放在最后,那是因为只有前面的不能解决,最后才不得不用脉象来进行诊断。简单点说,你不会望闻问,所以只能用这种笨蛋手断。”
“你说我是笨蛋?”刘主任一下子火起来,气得脸上的肌肉直抖。
“我没有说你是笨蛋,只是说不懂得望闻问切的是笨蛋。”梁秀微笑道。
“你……”刘主任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指着梁秀却无法反驳。
其实,梁秀是故意这样气刘维成的,中医诊断的方法很多,需要各种方法配合使用,哪里分什么先后?
黄老看到刘主任气得不行,急忙劝住他,说:“两位别斗嘴了,和气为重,和气为重。”
“是啊,空惩口舌没有用。”黄杰不温不火地说。
“对,你说我不行,你行,那你倒是说说看?”刘维成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下来,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对着梁秀说。
作为一个从事中医学几十年的学者,他对脉象研究了几十年,居然有人敢讽刺他?那好,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手段?
梁秀不慌不忙地走到黄老身边,轻轻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部位,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紧盯着梁秀。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梁秀这才抬起手来,淡淡地说:“其实,我一般不习惯使用这种笨蛋手段的,但是既然刘主任喜欢,那我也就陪着。黄老的病其实不是肾虚,也与缺什么没有什么关系。他最重要的问题出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大椎穴,一个是天枢穴,这两个地方一个为督脉一为带脉,都是人体十分重要的穴位。根据脉象看,这两个地方在多年前受过伤或者被重物撞击,当经脉运转到这两个穴位的时候会出生一些小问题。所以我断定,黄老每个月都可能出现一两次头晕甚至心跳骤停,只是时间非常短暂,用仪器根本查不出来。”
黄老三与黄丽两个人相视一眼,眼里都充满了惊讶。
“神医!”
两个人不由都低低地发出一声。
此前,谁也没有提过黄老每个月有发晕与心跳骤停的情况,梁秀竟然通过脉诊就给说出来!
刘主任本来信心满满,听到梁秀的话也不以为意,但是当他听到黄老三和黄丽两个人脱口而出“神医”两个字,不由脸色大变。
笨蛋都可以听出来,这个青年所说的病情,正符合病人的情况。只是自己摸了半天脉,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些问题……不对,是他所知道的脉象里,根本没有这种情况,可是这个青年是如何知道的?
“梁先生说得没错,这两个地方的确是受过重击,一次是在武斗时打的,一个是在对南越的战斗中近身肉搏时打的,没想到居然会影响到现在。只是不知道梁先生有什么办法?”黄老眼前放光,惊喜地说道。
丢人啊,一个研究中医学几十年的学者,竟然输给了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刘维成垂下头,在地板上寻找缝隙,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