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从袖口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书籍封皮上苍劲有力地写着四个字:星阁集录。题字旁边还描绘了一副图,那图就跟刚才神剑上的二十八星宿图一模一样。
子虚递到无央面前:“女帝,此书是我在华液池底的一个匣子里找到的,一直也看不懂书里所言。今日有幸见到了神剑,看到上面的图案方把两者联系在了起来。如果子虚没有猜错的话,此书跟神剑应当有莫大的关联,子虚便在此将它交予女帝。”
无央接过,不知为何封皮上的四个字竟让她愣了愣神,似曾相识又恍然陌生。翻了几页,上面写的东西都是关于二十八星宿。无央无心细看,一下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竟然盖了一张红印章。
年代久远,红印章有些模糊,无央细细端详半晌才认出来:“太、子……少阳?”太子少阳何许人也?她望向天帝,天帝摇摇头,他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如此,能解答她心里疑惑的,恐怕只有三清了。拉着临渊,无央踏云而去,直奔了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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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云海茫茫,孤零零一座仙宫立于云海深处。无央拿着星阁集录,一直盯着封皮上的四个字。
“女帝可是来找老道讨说法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果然是道祖。他们还没进门,道祖便已知她的来意,想来三清所谓的天命其实他们早就知道。
道祖手执拂尘,头一次见他站在兜率宫门口。捋捋胡须,面色倒是颇为庄重。无央见他就来气,什么狗屁的天命之人,她怎么觉得这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三清一手策划的!
道祖看着无央脸色表情多变,忽然无奈地笑了笑:“女帝不妨随我在这离恨天走走。徒儿,你带着临渊在宫里玩。”
临渊仰起头看无央,无央摸摸他的脑袋笑笑:“无妨,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临渊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回头再看她和道祖已经走进了茫茫云海里。
无央也不跟道祖绕弯子,直接问道:“道祖是早就知道那神剑会选临渊了吧?”
道祖摇摇头:“非也,此事确实乃天命所为。诶,你别哼哼啊,你先听我说说那把神剑与你手中这本星阁集录。你可知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无央记得太白金星说,上古时期神君北仲就是用这把剑扶正星位的,可见那剑的主人便是神君北仲吧!
道祖摇摇头,指着无央手中的星阁集录:“非也,此剑名星阁剑,乃上神太子少阳所造。你手中这本星阁集录亦是出自太子少阳之手,而北仲神君便是太子少阳的弟子。上古时代,星辰日月皆由太子少阳所控,后来他算出星宿会有异变,便打造了星阁剑和星阁集录。”
不知为何,一提到这个太子少阳无央的心就会莫名的抽了一下。
“我竟不曾听闻,上古时代还存在过这么一位大神。可是,这位大神为何不自己去扶正星位,反而要让自己的弟子去冒险,最后还让弟子丢了性命?”莫不是这大神,也是个极其惜命的?
道祖笑了笑:“若是什么事情他都一个人能全都做完,那还要这么多神仙作甚?”无央哑口,道祖望向远方,也不知是不是无央的错觉,她竟然觉得那瞬间道祖有些伤心。他喃喃道,“况且那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无央没听清他后面的喃喃自语,一心只想着临渊:“即使是有星阁剑和星阁集录,可北仲到底是神君,如今的临渊却是个痴儿,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呢?”
“那不是还有你吗?”道祖果然腹黑,一句话把无央堵死了。
无央猛地看向道祖,感情他们早就把她也一起算计上了?
道祖被她盯得似乎有些心虚,讪讪解释道:“北仲虽有神格,却非天命之人。如今你是神格,他是天命,你们一起定能全身而退。”
想起北仲神君陨落在银河里,无央怎么都觉得道祖这句全身而退听起来那么虚呢?她也就罢了,混混噩噩活着千万年也算看遍红尘三千。可临渊还那么小,他除了酆都也就上过天庭,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见看过呢?
“星阁剑,能不能让我……”
“不能。”无央还没说完,道祖便直接打断了她。她想自己拿着星阁剑去扶正星位,可道祖却直言她一个人只会是无用功。
如此,果真是命,她认了,临渊也只能认命:“我们还有多长的时间?”
道祖掐了掐指:“最多三个月。这三个月要参透星阁集录,还要将星阁剑融会贯通,这都是不容易之事。”
无央白了他一眼,感情您老人家也知道这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可是,这星阁集录写得如此晦涩难懂,别说教临渊了,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自己都不会,还说什么教人呢?
道祖忽然笑了,捋捋胡子,颇有意味道:“这也许就是天命所在。天才与痴儿只在一线之间,常人看不懂的,也许痴儿却能懂。”无央似乎有些顿悟,竟然没有去反驳。
回到兜率宫,临渊独自坐在莲花池边。见无央,他站起身指着身后的莲花池道:“临渊来过。”
无央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语句,走过去揉揉他的头:“是的,这里临渊来过,而且还住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临渊脑袋低垂,摘下一朵莲花:“玉骨殿,种。”
无央顿了顿:“你想在玉骨殿里种莲花?”临渊点点头,无央却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她不喜欢莲花,莲花香气她甚是喜欢,只是酆都幽暗冰冷,除了曼珠沙华似乎还没有其他的花能活着。
看着临渊失望的小脸,无央有些不忍便答应了,只是能不能活就得看天意了。于是,无央脱了鞋袜光脚踩进了池塘里摘了莲子。
道祖听闻无央要在酆都种莲花,不禁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每每去到酆都都是一股子的死亡气息,老道十分不喜。”
不过无央想起了一件事,道祖家的这莲花似乎都没有香气呢?道祖却言:“地理差异,种到酆都一定会是花香四溢。”
临走前,无央忽然盯着道祖似笑非笑,看得道祖心里发毛。
她呵呵笑道:“道祖,你看临渊这身子要当此大任,是不是太过单薄了些?道祖这什么都不多,就是仙丹灵药多,不如……”
于是,无央在炼丹房里搜刮了一堆仙丹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道祖和仙童一脸心痛不已……
无央远远回望,还不忘念一句:“道祖也忒小气了些,不就拿他一点仙丹嘛,至于难过成那样吗?瞧他这觉悟,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