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會飛的“超能力者”，並且被提到了隨時都有可能墜亡的高空中，腳下只有呼呼刮過的夜風——在這種狀況下還能處變不驚的，無疑都是精神格外強大的人，而張強顯然不在此列。
不久前悄然。一股尿臊味，從他的襠下彌散出來。
而與此同時，他把自己幹下的那些腌臢事情都交代乾淨了。雖然因為過於緊張，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交代得無疑是相當清楚的。
關於他是怎麼將劉婷婷誘騙到無人的地方，用乙醚迷暈，再帶回到他自己家裡，綁起來……
清楚得讓陳堯真有種就此撒手摔死這個敗類的衝動。
“你不會摔死我的，對嗎？”嘮嘮叨叨地敘述完畢之後，張強打量著面前這個“超能力少女”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堯勉強笑了一下：“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都說明白了，還要啥表現啊……”
“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拿出你的手機，把你剛才對我說的一切，全都發在朋友圈和微博上，並且把你私藏的裸照打上碼，一起發出去。這些做完了以後，就是最後一步，撥110自首。”
張強一臉錯愕，嘴巴張大了，哆嗦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能做到麼？”
“你……你這是要我死啊！”
“往下看，你現在往下看，劉婷婷就是摔死在這裡的！”陳堯冷笑道，“她也曾經活過，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會尋死？”
“可是我也不想——”
“閉嘴！現在，立刻，馬上，按我說的做。”
張強不說話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顯然是在艱難地嚥唾沫。他躲避了陳堯咄咄逼人的目光，低頭看著地面，卻像是眩暈了似的忍不住眯眼……
陳堯忽然又開始往上飛，而且是快速上升。突然，他鬆手了，把手裡揪著的中年男人往前用力一推。
於是張強就在高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典型的拋物線。
“啊啊啊啊啊！”這個男人，不僅尿了褲子，此時更是嚇破了膽子，嘶聲慘嚎起來。
不過這條拋物線只有一小半。在落下去之前，陳堯便衝過去又揪住了他，然後漂浮在高空中。
陳堯微笑道：“那麼現在呢？可以把你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了麼？”
“可以可以！”
接下來的軍訓，對於新生們而言似乎稍微好受了些。一方面是因為大家已經有點習慣了訓練的強度，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加入了其他訓練項目而不僅僅是站軍姿之後，也不那麼累了。比如說走隊列的時候雖然要注意自己的動作和位置，比較費勁，但時不時地能夠走幾步好歹比動都不能動地站在原地要舒服一點點。
當然，也只是舒服一點點罷了。
一上午的訓練結束之後，大家便忙著去食堂了。而陳堯所在的班今天訓練地點距離食堂幾乎是最遠的，於是大家只能跟在由迷彩綠組成的人潮之後，等著去揀點殘羹剩飯了。
慢悠悠地走向食堂的路上，同寢室的四個人又聚在了一起。
羅周拿出了手機，才看了幾秒就忍不住大叫道：“臥槽，真的反轉了！”
唐和興立馬湊了過去：“反轉？什麼反轉？”
“前幾天那個跳樓的妹子，是被我們教職工給強了才會去跳樓……”
徐德榮也湊了過去：“這次不會再反轉了吧？”
“肯定不會，那男的都已經自首了，而且還把內幕全都發到了網上……”說到這裡，羅周忽然抬起頭盯著陳堯，“你昨天就說死者為大，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麼內幕了啊？”
陳堯聳了聳肩：“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在對事實真相併沒有多少了解的時候，別急著下定論，僅此而已。人家既然都已經死了，那就留點口德，這樣會比較好。”
話音落下，三個室友又沉默了。但和之前的那次不一樣，今天中午的這次短暫沉默並沒有多少尷尬的意味。不難看出，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羅周、唐和興、徐德榮三人的目光中都有不少贊同的意味。
他們終於走進食堂，在打飯的窗口排起了隊。
這時，伊蒙娜忽然說道：“作為一個魔法少女，你這次的表現很不錯。”
陳堯悄悄後退兩步，退出了正在排著的隊列，低聲說：“能得到前輩的表揚，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
“不用過於謙虛。你們這個位面的情況跟別的都不一樣，非魔法世俗的力量太強大了，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這次，你雖然沒有殺掉任何一隻邪魔，但給予了惡人應有的懲罰，而且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正是守護世界所需要做的，因為放任惡人繼續作惡，會讓邪魔增殖的土壤更加肥沃。”
“我倒是沒那麼偉大，也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遇到了讓我不爽的事情而已。”
伊蒙娜輕笑道：“不爽嗎？呵呵……那你現在呢，爽了嗎？”
“嗯，還可以吧。”
“聽你這樣，好像……還有什麼讓你不爽的事情嗎？”
陳堯反問道：“今天早上，我收到的那條短信，你沒看到？”
伊蒙娜答道：“抱歉，一個人的日常生活大多數時間都很無聊，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你在幹嘛。”
然後陳堯就掏出了手機，點開了手機裡的一條短信。發信人，是他的母親。
【我和你爸到了帝都，去看看這邊的大醫院。你也在帝都吧？】
伊蒙娜看完了短信內容，問道：“你媽媽是什麼意思，要你去看他們？”
“應該是……”陳堯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看得懂中文？”
“剛來這個位面的時候，你們的任何一種語言我都不懂。我是在學會了你們世界的幾種主要語言之後，才開始尋找合適人選的……而且別打岔，不是在說你爸媽的事情嗎？”
“沒什麼好說的，我肯定要去看他們。”
“什麼時候。”
“這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