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纳闷了两天,但又找不出宋篱工作上的破绽,整天一副埋头苦干勤勤恳恳的模样他看着就来气!
不重视还好,特意观察她的这两天,贺谦还真发觉她似乎少了很多东西,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对他恭恭敬敬,做事严谨也细心,可是积极过后却是一片死寂沉沉。
宋篱争分夺秒地拿着收集上来的资料送进总裁办,一进来就看到贺谦捞起西装准备出去,二话不说过去就接手整理他的领带,看来他一个小时前说急着要的资料,又是故意刁难她的。
及时为他打理衣服,是从二十岁开始,就被他“囚禁”在身边,再迟钝的时候,都会有的条件反射。
贺谦居高临下,盯住她认真打着温莎结的样子,辨不出喜怒。
宋篱稍微垫起脚尖,她身高一直缺乏优势,一米六二又瘦小,在一米八五的他跟前,显得质如薄柳。
就在系好领带,宋篱松开手的那一秒,贺谦又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拽回身边,“不问问我去哪?”
宋篱抬着右手臂挨在他胸前,才避免了身体的贴合,抬眸望他,一脸不解。
他的行程一直都是曾心悦曾秘书在负责,她这个有名无实的秘书,不过是方便贺谦监视和使唤才安插进公司的,她连最基本的薪酬都没有,十年如一日地“伺候”他。
贺大总裁的行程,她哪有资格知道。
趁着窗外初冬的阳光明媚,贺谦对上她清澈的瞳孔,像是水面被轻风萦绕,又似星辰闪耀,瞬间感觉有些心旷神怡。
“贺……贺总去哪?”宋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整个身子被她箍紧。
“去见你的新猎物。”贺谦满腔玩味。
宋篱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很清楚,他又在嘲讽她了。
“杜湛嵘约我见面,说谈谈……挖你过启航的条件。”
杜湛嵘是贺谦中学哥们,前段时间刚回国,见了宋篱一面,就对着她穷追猛打,已经不少人知道杜湛嵘表白宋篱的事了。
宋篱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贺总是吃完午饭就回公司吗?这些资料需不需要带回去你晚上看?”
贺谦见她不慌不忙,没有辩驳,没有激起她的任何反应,使他内心更加窝火!
“今晚我和杜少要出海,跟欧阳斌的晚宴……你替我去!”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贺谦推开她。
宋篱一阵惊恐!被推得后退两步……欧阳斌,泰华娱乐城的老板,心狠手辣,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虐待倾向,对女人近乎丧心病狂!
之前旗亮与泰华有过合作案,欧阳斌把宋篱灌醉带走,她微弱的抵抗终究敌不过他的虎背熊腰,最后落得惨不忍睹的一幕……
那晚要不是贺谦来得及时把她带走,她估计已经跟欧阳斌身下的那些女人一样了,被折磨到非死即残!
“晚宴在君临天下大酒店三楼,杨霄在1106订好了情趣大床房……”贺谦一脸诡异的笑容凑近她,“你知道该怎么做!”
宋篱身体微抖,双拳紧握,脑子里不断想起那晚被欧阳斌粗鲁地qiang扯衣物和殴打谩骂……贺谦闯进来的时候她已经yi丝bu挂、浑身是伤!
而这一次应酬欧阳斌,贺谦直接给了明示让她该怎么做,而且,他说他今晚要出海,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联系他。
贺谦对宋篱有多恨?他总是让她“不知羞耻”地去接近和诱惑任何一个对他有价值的男人,却要求她必须对他守身如玉!
贺谦见到了她害怕的神色,总算冲散了这几天的愁绪,有点小满足。
下一步,就等着她求饶。
宋篱望着贺谦离开的背影,脚下发软失去重心,瘫坐在地板上,她该怎么办?
果然,晚上七点的君临天下大酒店,是一个布满沼泽的地方。
暗无天日,幽深,恐怖。
一旦踏入,将无法自拔,呼救无门。
晚宴还只是开始,宋篱就已经被欧阳斌强行灌下两杯白酒。
欧阳斌对着她拉拉扯扯,恨不得能马上把她生吞入腹!
在座的其余几个人也渐渐喝高,随兴应和、谄媚、吹捧。
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在酒店顶楼的贺谦,宋篱越是迟迟不给他打电话求饶,他越是不耐烦。
上次她接待欧阳斌这个畜生,所受的折磨,那些画面,历历在目……
她的双手双脚被欧阳斌分别绑在床的四角边上,动粗,凌ru。
宋篱是他的人,要教训,也轮不到别人!贺谦蓄谋已久,特意安排这个酒会,势必要欧阳斌彻底滚出渊城!
……
晚上十点,宴会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贺谦在顶楼明显已经待不住了,焦急到坐立不安。
早些时候三楼那里安排的人就有传话说,宋篱的样子像是快撑不住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下一步,宋篱没有,欧阳斌也没有。
他还让杨霄在1106房装好了摄像头,他们进入房间后的一举一动都将控制在他手里,只要欧阳斌稍不检点,他就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杨霄接到电话,说欧阳斌撤了,现在刚经过酒店大堂,准备离开!
贺谦不解,宋篱使了什么招,让欧阳斌放过她?
……
宋篱出了宴会厅,赶紧让酒店准备了两大桶冰块,送到了1106房。
贺谦在监控视频里明显看到,有服务员提着两桶什么东西进入房间,放下后出去不过两分钟,宋篱就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只有她一个人,看样子是醉得不轻,但还有意识去把门反锁。
宋篱的酒劲和药劲已经完全发作,她体温逐步升高,热得极其难受。
贺谦在画面之前,双拳紧握,一刻也不放过她的举动。
宋篱全身的血液逆流,心脏的跳动顶到了嗓门,像似在渴望得到什么!眼冒金星,房间里的东西仿佛都在摇摇晃晃。
看来欧阳斌这次真不想让她活了,下的药性比以往她接触过的都要强烈。
她浴缸放着冷水,艰辛地把冰块倒进去,随后去包里找东西……
贺谦看出了那是两桶冰块,监控边上还能看到她在浴缸放着水,他知道宋篱被灌了不少酒,她如今连站都站不稳。
宋篱翻出准备好的镇静药剂,抽出针筒,哆哆嗦嗦地一通操作……
贺谦才刚看清楚她拿出来的有药水和医用针管那些东西,接着就看着她一手拿着针筒,插进另一只手臂上,把药水推了进去!
她在干嘛?那是什么!
宋篱看着药水进入体内,拔出针管后,又从地板上爬起来,脚步一深一浅地往浴室走去……
贺谦在监控前,已经开始乱了分寸!从看到宋篱给自己注射药水的那一秒,他就在心里做了不下十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足以摧毁他当前的心态!
特别是宋篱现在不知是昏迷还是……
她躺在倒满冰块的浴缸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泡在冰水里,闭着眼睛,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渊城的十一月份,天气已越来越冷,今晚还刮起了北风,她居然还让自己“睡”在冰水里!
他记得,她明明很怕冷的……
贺谦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