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歇會吧。”
林書嘆了口氣，走到一個角落，從包裡掏出一塊麵包，默默地塞到嘴裡。他就好像一個透明人，和周圍那些西裝革履，高談闊論的人們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在林書身旁響起。
“喲喲喲，瞧瞧這是誰？”
林書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大約三四十歲，滿臉痘痘，身材矮小的男子，還有他身旁小鳥依人的朱倩倩。
他叫楚生，是朱倩倩的現任男朋友，也是遊戲巨頭企鵝的高管。
這次他來路演活動，是代表企鵝集團來尋找投資機會的。作為巨頭集團，企鵝從不吝於投資，各種路演都會派人前往。
“林先生，你來這個路演活動，是想拉投資麼？聽說你要做一款西遊題材的遊戲，我還是挺有興趣的，如果你想要投資，我或許可以幫到你。”
楚生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可以預見，只要林書應下，他定會想盡辦法對林書加以奚落和刁難。
林書並不回答，只是對朱倩倩投去同情的眼神。
“這你都吃得下？”
“你說什麼？！”
楚生當即紅溫，坑坑窪窪的臉立刻變成一個通紅的土豆。
作為一個醜比，楚生一直非常自卑，所以他才玩命地工作，玩命地賺錢，就是寄希望於用財富來彌補基因上的不足。
所以在看到林書時，楚生心裡油然地升起一股優越感，哼哼，你長得帥有什麼用，你的女朋友不還是把你給甩了，投入了我的懷抱？
但看到林書的不在意的態度時，他的優越感馬上就被打破了。
“怎麼了？我男朋友有上進心，會關心我，不像你，就知道抱著一個破遊戲。”
以朱倩倩的段位，自然不會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
“寶貝，你……”
楚生看向朱倩倩，眼中滿是感動。
“……”
林書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對於朱倩倩這種拜金女，你怎麼做都是徒勞，只要你沒錢，你努力工作她就會抱怨你願意拿時間陪她，不夠愛她。你拿很多時間陪她，關心她，她又會嫌你不夠上進。
很顯然，只要楚生沒錢了，朱倩倩馬上就會一腳把他踹開。
從楚生過激的反應看，他心裡其實很清楚這一點。
“林書！你那破遊戲絕對賺不到一分錢！我本來還想看在朱倩倩的面子上自掏腰包，花一頓飯錢把它買下來，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抱著你那款遊戲，喝西北風去吧！”
身後傳來楚生憤怒的咆哮，林書置若罔聞。
他比任何人都對《黑神話悟空》有信心，這可是三天售出了一千萬份，橫掃整個世界，創造了整個單機遊戲如同神話一般記錄的遊戲。
就算前世黑神話的爆火，是許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但再怎麼樣，在這個遊戲資源匱乏的世界，經過系統優化的《黑神話悟空》都能斬下前世一半以上的銷量吧。
……
楚生鬧出的動靜，讓不少人都看到了。
大家並不知道楚生因何生氣，也不關心林書做了什麼，非常自然地便先入為主，將林書定義成一個無理取鬧的傢伙。
一定是林書提出了過於離譜的條件，才讓一名企鵝集團的高管如此失態。
這是屬於精英的傲慢。
林書將眾人鄙夷的眼神盡收眼底，表情漠然。
“沒有人識貨啊，看來只能自己一點點賺錢，把黑猴給熬出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人投資參股，到時候賺到的錢也不用分出去。”
就在林書自我寬慰之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好，我對你說的遊戲很感興趣，可以聊一下麼？”
這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女生，小圓臉大眼睛，一條高馬尾散在肩頭，模樣甜美可愛，只是那雙純真大眼睛總是讓林書想起一個詞——清澈的愚蠢。
“呃…沒問題。”
雖然眼前的女生看起來不太靠譜，但碰壁了一天的林書還是決定試試。
“我叫蘇言言。”
“你好，我是林書。”
“請跟我來。”
互相打了個招呼後，林書便跟在蘇言言的身後，向不遠處的一間會議室走去。
林書沒有注意到，躲在一旁的楚生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麼了親愛的？”
朱倩倩輕輕拉了下楚生的胳膊，疑惑道。
“那個女生，是雲城首富的女兒。看樣子，她好像對林書的遊戲有點興趣。”
“什麼？！”
朱倩倩一驚。
“林書不會就此翻身吧！”
“放心，他做的遊戲什麼水平，你比我更清楚。”
楚生嘴上這麼說，但他的臉色還是透露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
林書和蘇言言走進會議室，這裡還坐著一個身材高挑，面若冰霜的女人。
林書只是剛走進房間，就被女人以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在這目光中，林書竟有一種被看穿了底褲的錯覺。
“長得挺帥，但能力一般，聽說他還想做單機遊戲，簡直不知所謂。”
看著眼前身穿黑色連帽衫的青年，李呪舟已經在心裡給他判了死刑。
“這是李姐姐，我的秘書，你也叫她李姐姐就行。”
“李呪舟。”
李呪舟直接開口道出本名，顯然是不想與林書過於親近。
“林書。”
林書能感受到李呪舟的排斥與疏遠，他自然不會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林先生，你的事我也聽說了，聽說你想做一款以西遊記為題材的遊戲？”
“是的，它叫《黑神話悟空》，它的故事是……”
“抱歉，我不關心這些，西遊題材的遊戲有很多，比如鵝廠的mmo遊戲西遊大亂鬥，豬廠的遊戲西行劫，還有很多很多，你憑什麼能在這些遊戲中脫穎而出？”
這兩款遊戲都是網遊，還都是那種氪戰力氪皮的遊戲，什麼九十八轉玉皇大帝，戰力一億，一百轉如來佛祖，戰力一億兩千萬，首充888，贈送紅色兵器定海神針……
但是，這兩個遊戲的營收都相當不錯。
“因為我和他們不是一個賽道，並不會直接競爭。”
“你要做單機遊戲？”
“是的，目前國內並沒有單機遊戲，這是一片藍海，並沒有多少競爭對手，可以……”
“林先生。”
李呪舟再一次打斷了林書的話。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在當下競爭如此激烈的市場裡，並不存在什麼藍海，只有死海，當你發現一個領域沒有競爭對手時，只能說明你的競爭對手早就餓死了。”
“單機遊戲能靠什麼盈利？靠買斷？你知道讓玩家去掏錢買一個遊戲，是多麼困難的事麼？他們憑什麼放著免費的遊戲不玩，去玩付費的遊戲？”
“華夏，沒有單機市場！你的遊戲註定血本無歸！”
李呪舟一詞一句，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