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听的是猫的下落,还是小金牌的下落?”霍九卿很好奇,对君衍来说,或者对君家来说,重要的是牌子还是人?
京都有四大世家,君家并不在其列,但就是这么一个低调的存在却是各大家族都忌惮的对象。他曾经暗中调查过君家,只是还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被半路阻拦了。有传言说,君家是受上天眷顾的一族,每代继承人都拥有超能力。对此他只能付之一笑,但不可否认,如果不是近百年君家走了下坡路,在京都绝对能挤进前四。
“小金牌打听了,猫也打听了。”方木有点摸不清爷为什么这么问,不都一样嘛?小金牌本来就是猫的,打听猫不就是打听小金牌嘛。
霍九卿抬眼看了方木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没训练?听不出我的意思?”怎么越来越蠢了。
如果重点是打听小金牌,可能只是君家不小心遗落了一张身份卡,但如果重点是打听那只小呆猫,事情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会想办法赶在君家出手前把那只猫弄到手。
方木被九爷的眼神惊起了一身寒颤,秒反应过来,求生欲极强:“小金牌!重点打听的小金牌!不,不对……是猫!三少最后问了猫!”
“行了,下去。”
方木松了口气,还没踏出房门,就被背后魔鬼般的声音刺激得浑身冰凉。
“每天加练一次。”
“是!”……神呐,救救孩子吧!真特么太难了。
方木生无可恋地轻轻合上房门,一脸悲壮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让人一天做九套智力题,大概也只有他们家爷能干出这事了。现在,他特么一天要做十八套!整整十八套呐!
霍九卿派人去徐家寻猫,没想到扑了个空。徐家根本就没有猫,他被徐思琪那小丫头给忽悠了。
“竹石,放学后,你和平叔一起去景天学校接人,顺便请徐家小姐来霍宅做客。”
“是。”
此时的郁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大佬惦记上了,从校门口走到教室,一路上迎来了各种目光,紧张的,好奇的,打探的,看热闹的,厌恶的……唯一缺少的就是友善。
“阿婉!”徐思琪肥胖的身躯挤开人群,兴奋地跑了过来。“我听说有人看上了你爸,托人去说媒了。”
“你消息倒挺灵通的。”郁婉暗忖,才过了一夜就都传开了,这里面应该少不了她那位二婶的功劳吧。
徐思琪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我还听说,是你搅黄了这桩好事。你是不知道,别人说得多难听……咳,说,说郁伯父摊上你这么个女儿,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呸!”
郁婉停住了脚步。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嘴长在他们身上。她郁婉别的不擅长,最擅长无视别人对她的品头论足,不然她早八百年就溺死在了那所谓的人言可畏中。
徐思琪见她一脚停下,还以为是被她口中的话中伤了,正想着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弥补,一眼瞅见迎面而来的班主任,溜得比泥鳅还快。
“妈耶,老严来了,我先撤了!”
郁婉站在原地等她未来的班主任走近,和他打了声招呼。班主任姓严,五十来岁,据说是崇阳高中最优秀的老师。如果不是郁老爹财大气粗,她进不了他的班。
“来了,那就跟我进去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严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对于这种用钱塞进来的学生他见多了。据说眼前这位连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回家了。虽说后面也参加了学校的入学考试,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只是走个过场,花钱买个文凭罢了。
他打心眼里不愿收这种学生,但校长下的令,他违抗不了,而且他一个普通老师也没必要得罪郁家。
随着两人走进教室,刚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生。大家先欢迎她来一段自我介绍。”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徐思琪带头拍了两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朝座位后吼了一嗓门。“你们干什么呢?给我拍!”
迫于她的大姐大威压,掌声终于稍微大了点,但还是稀稀落落的,场面十分不和谐。
“老师,我不想和她做同学!”一个男生站了起来,当面顶撞。
“是啊!老师,她有病。你让她进我们班,就是祸害我们班!”紧接着有更多学生在下面反抗。
郁婉垂着眼眸,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起伏,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她。这种场面她也是预想过的,但她不可能永远蜷缩在自己的世界。
如果她想走出去,这些,她避无可避。
台下的反抗越演越烈,老严大力拍了下讲桌,颇为头疼。“安静!大家都安静!你们担心的问题我能理解。在这里,我要宣明,无论什么时候学校都会把大家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在接收这位同学入校前,学校已经拿到了医院的官方证明,她目前的状况绝对不会对大家够成任何生命威胁。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但她昨天就差点掐死了人,连她亲二婶都下得了手,我们又怎么能幸免?”
“是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发病。”
“我妈说了,如果学校坚持让她入学,就给我转校!”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老严开口的机会。徐思琪是个暴脾气,只见她咻地站起来,带倒了一把椅子。
“全都给老娘闭嘴!多大点事,不就是狂暴症吗?你们难道就没有发脾气的时候?我相信她!要真会出事,我早就出事了。”
“你和她是朋友,你当然相信她。”
“就是,你不怕死别拉着我们!我们发脾气可不会乱杀人,但她就不一定了。十年前她就……”
“够了!”有人厉声打断了说话的人,这次却不是徐思琪,而是老严。
只见他板着张脸,在暗中观察郁婉的反应后,悄悄松了口气。这孩子的事他也听得不少,如果进教室之前,他只拿她当一个怪孩子,现在看着不卑不亢乖巧着接下所有人厌恶的女孩,却生出了几分怜惜。
到底要怎样的经历,才能在这般年纪就能磨练出这等宠辱不惊?这是连他这个饱经人情世故的人都不做到的豁达。
他突然不敢深想这孩子的遭遇,甚至不敢再对上那双纯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