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啥老錢？”
孔捷和李雲龍，朝錢福靠近，眉毛緊鎖，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我還是回旅部吧，旅長那還給我留了個參謀的位置。”
“也免得我這個就會吹牛的白麵伙伕，偷你們獨立團的油。”
孔捷聽的雲裡霧裡的，撓撓頭：
“老錢，你說的我咋聽不明白呢？什麼白麵伙伕，偷油的，你怎麼可能偷油呢！”
孔捷看到錢福沒有作答，看向李雲龍，看到老李紅著個臉，眉宇擰成一個川字，嘴巴緊抿，眼神閃躲，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李雲龍隨後咧開小嘴：
“老錢，我老李是有眼無珠，大水衝了你龍王廟，說話少個把門的。”
“你要還在氣頭上，你打我一頓出出氣，我絕不還手。”
“老錢，這事也怪你，也不能都賴俺老李，你財神爺下凡，你不打個招呼，偷摸給俺老李露一手，直接把老哥我裝進去了。”
孔捷一直看錢福的反應，錢福雙眼微眯得看著李雲龍。
“那你的意思是：你罵我還是我的錯咯？”
場上氣氛瞬間尷尬，趙剛都沒想到錢福這麼不給李團長面子，孔捷為了自己的那份，主動打圓場：
“李雲龍啊李雲龍，你小子真是瞎了眼，向來仗著自己的資歷老，到處欺負人，張口就來。”
“老錢，我看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要是不想動手，我替你揍這小子，給你出出氣。”
“俺們大別山，家裡孩子不聽話，用鞋底抽一頓就老實了！”
說著孔捷就把脫鞋了，朝李雲龍揮了揮，佯裝要打，李雲龍假裝害怕閃躲。
“別他孃的給老子唱雙簧了，老子給了這麼多物資，你老哥倆演一齣戲就想把老子打發了？”
“門都沒有！”
“那你說，你想要啥？”
“我想要…還是不說了，李團長也不會同意的，我還是回旅部吧。”
孔捷惡狠狠的看向李雲龍，意思是李雲龍再不好好表態，可就真的抽他了！
李雲龍犯難，知道錢福在欲擒故縱，自己答應下來後面肯定要吃虧，但是看到老孔的表情，還是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老錢，有啥條件你就提，俺老李要是說一個不字，你讓老孔揍我。”
“這可是你說的，不會反悔？”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
“獨立團的軍需、繳獲歸我管，你可以提需求，但是我怎麼安排你不準插手。”
“這個沒問題啊，你財神爺管財，對口嘛。”
“嘿嘿，我還以為你想當團長呢！”
“李團長，你把我帶回來的56衝全都裝備給警衛連，讓各個營連排班長集合，你教一下他們怎麼用。”
“短期內要把精度練上來來。”
李雲龍有些犯難，才發了點小財，用在自保上，他是一個天生喜歡進攻而不是防守的人。
“老錢，這槍咋不都裝備給營裡，作戰火力能翻十倍咯。”
“李團長，你不是才答應我，軍需怎麼使用我說的算嗎？”
“上次襲擊獨立團的那支鬼子還沒有消滅，要是哪天趁我睡覺，要了我的小命，以後誰給你們提供這麼好的武器？”
“李大腦袋，老錢讓你去你就去，廢話怎麼這麼多。”
李雲龍瞪了孔捷一眼，轉身就去喊人集合了，他越想越不對他嘴裡唸叨著：
“不是他孔捷被擼了嗎？怎麼像是我被擼了。”
“這錢福是沒提要當團長，但乾的都是團長的活，我倒成給他打長工的了，這都什麼事。”
“讀書人惹不得，尤其長的白白胖胖的，心眼太小了。”
“沒辦法，誰讓拿人手軟，吃人嘴軟。”
……
後山訓練場。
150來號人把錢福看著，目光熾熱真摯，像看財神爺似的。
錢福環視眾人。
“看到桌上這是啥槍沒？”
“副團長，這槍我們都聽說了，這個槍比鬼子的三八大蓋火力強太多了，比捷克式裝彈還多。”
“副團長，這槍也太尿性了，你一梭子能把汽油桶打的稀爛。”
“這才哪到哪，這槍好的地方還多，需要你們實戰中摸索。”
“400米的有效射程，500-800米集火依然有殺傷力。”
“單發：每分鐘，40發，連發：每分鐘90-100發。”
“副團長，要是我們營都裝備這槍，近距離作戰就能把鬼子按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
“張大彪，你小子腦子轉的還挺快。”
“今天你們就跟著好好練，子彈管夠，射擊訓練場已經給你們備好了，接下來團長會帶你們訓練。”
“副團長，一個人能打多少發子彈啊。”
錢福大手一揮。
“我身後的這些一天內打完，總共4萬5發，一人300發子彈。”
“嘿嘿，打不完我就要罵娘了。”
幹部們都吃驚的瞪大了雙眼，當兵一兩年都沒有打過這麼多子彈，現在竟然要讓他在一天之內打完。有人嘀咕道：
“沈泉，你打我一巴掌呢，我不是在做夢吧。”
“大彪，要不我們倆相互大逼兜吧，我也懷疑在做夢！”
站在旁邊的李雲龍聽到這話，馬上跳起來想捂住錢福的嘴。
“老錢，日子不過了啊，子彈全都用來訓練啊，中央軍嫡系都沒有這麼訓練的。”
“子彈敞開打，我這還有些，戰士的命比子彈金貴。”
“老李你安排一下，明天下午我來驗收，搞個比賽，3個營，哪個營的幹部打得好，後續有這槍了就先裝備給哪個營。
錢福一轉頭就看到孔捷在抹眼淚，苦盡甘來。
“老錢，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我沒做什麼。”
孔捷含著淚，握住錢福的手，雖然他已經不是獨立團的團長了，但是獨立團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就像嫁人了的閨女一樣。
錢福在想，如果哪天孔捷進入到夢境中，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知道了武器的來歷，他得是什麼樣的表情。
……
屋外，晉西北的夜飄起雪花，溫度驟降。
錢福心想著，得儘早給獨立團全裝備上56衝，然後旅部和總部再送點冬裝和武器。
畢竟山本那個老六還在呢，要是山本又來偷襲獨立團，一千來把56衝能給他特工隊殺的片甲不留。
開門便看到團部的兩個警衛，站的筆直，挺著胸口，警惕的用餘光瞟外面。
當兩人目光交錯在一起，直勾勾的看著對方，都穿著新冬裝，胸前端著56衝，兩人幾乎做出同步的動作。
嘴角微微上揚，時而露出潔白的牙齒，雙眼眯起，眼神流露出自信，向左上方斜視，看了眼對方點點頭，又右看看，點點頭。
看到對方肩頭上落了雪，趕忙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在大衣、褲子上彈了彈，踮起腳跟，鞋子上拍了拍，調了槍的肩帶，把槍捧在胸口前，擦拭了一下，又恢復昂首挺胸。
這不是有勝閱兵嘛！
這一夜，獨立團睡的可暖和了，硬是穿著新冬裝睡，幹部們抱著56衝睡，戰士們抱著幹部睡。
夢話都在說：
“班長，你明天可得加油比。”
“班長，把槍給我摟會。”
“班長，該我摟了。”